封栾搂紧了他,闭着眼道:“新婚之夜第二天早上,就算是皇帝,也得休朝歇息。”
叶阳:“……”
叶阳觉得自己已在后世口中所传的妖妃之路上越走越远,或许明天就会有人上折子骂他。
叶阳头疼。
而封栾闭着眼喃喃自语,还与他说话,道:“朕若是再同你学十句话,你可愿随朕出宫看个戏。”
叶阳一怔,有些不解,问:“看戏?”
“大丧已过,玉上笙要开台复演。”封栾低声道,“不仅如此,马上就是年节,京中热闹得很,朕想带你一同到街上逛一逛。”
叶阳总觉得他心中另有谋划,他犹豫着不知是否要答应,封栾又说:“沈妃也将要离京了。”
前些时日,封栾已对外宣称沈妃重病难医,年前已香消玉殒了,而宫中接连遭此噩耗,他暂无心思放在后宫之中,至少数年之内,他不会再收纳妃嫔秀女,直至他从这“打击”之中缓过来。
至于这“心理创伤”何时才能够恢复……那可就不好说了。
叶阳觉得他在耍无赖。
可他很喜欢封栾这样耍无赖。
而封栾将大船“斩浪”赐给沈香凝,还遣了一支船队由她调遣,当然不是让她开着船出去随意玩耍的,叶阳莫名觉得这有些像是下西洋的味道,船队在沿海,沈香凝需先带人抵达南方,还需筹备行船的诸多物资,或许在数月之后,才能真正动身。
“今夜朕要在宫中为她践行。”封栾低声道,“可宫宴闲人颇多,朕知你与她有些交
情,你可要随朕一道出宫送她离京?”
叶阳对沈香凝天生好感,毕竟凝姐离京,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见,他当然想跟着去送一送沈香凝,方才点头答应,封栾立即补上一句,道:“既然都出宫了,就顺道看个戏吧。”
叶阳:“……”
叶阳觉得,这戏显然不简单,否则封栾怎么会接二连三地执着邀请他一同出宫,他不由皱眉看向封栾,而封栾满面无辜,道:“听闻民间情侣相恋之时,总会相约出游,可朕还未与你一同出外游玩过……”
他说得那么委屈,闹得叶阳莫名有些心虚,可逛街看戏,大庭广众之下还能有什么意外?他点头答应,封栾欣喜不已,又将他一搂,已闭上了眼喃喃道:“今夜宫宴或许要到深夜,明日还要出宫,趁着现在,朕再多睡一会儿。”
叶阳有些不想说话。
当晚封栾在宫宴之上为沈香凝践行,叶阳跟着胡吃海喝,却并未有机会和沈香凝搭上话,他一直在思索楚怜之事,他已许久不曾见过楚怜了,楚和谦逼宫一事后,他一直很担心楚怜的情况,原想趁宫宴问一问沈香凝,可不想实在没有机会,他便只能将此事放到明日和封栾私服出宫送沈香凝离京上。
到了第二日傍晚,叶阳随封栾出了宫,赶到京郊之外,终于有了私下会见沈香凝的机会,可他也不必多问,他已看到了楚怜换作男装,遮头挡脸站在远方,似乎并不愿意上前与他们相见。
“那件事后,她已不大愿意与人交谈了。”沈香凝只能替她解释,又担心楚怜所为惹了封栾恼怒,小心道,“她心觉有愧,也不想到皇上面前来,我也已说服她了,待出海之后,她绝不会再回到陆上来……”
封栾抬了抬手,道:“无妨,朕明白的。”
对楚怜而言,这一切事情都已太过复杂,她父亲要杀封栾,而后封栾又算是灭她全家满门的仇人,哪怕她知道错在她父亲,她一时也难以面对,她需要时间,而在此之前,她只能躲避。
叶阳只能不谈此事,而沈香凝心情颇好,此时还不忘调侃二人几句,一面问叶阳:“你们出宫,该不会是为了看戏吧?”
叶阳不由一怔。
他从头到尾也不曾
和沈香凝说过自己要去看戏,为什么沈香凝会这么清楚他们要去做什么?
“今夜玉上笙重新开戏,若有机会,应当是断不可错过的。”沈香凝对叶阳微微一笑,那神色倒还像是意有所指,一面道,“可惜我今日离京,倒是看不到了。”
叶阳先前尚未了解过玉上笙今日开台唱的戏,等告别沈香凝,目送沈香凝与楚怜离开,他方回过头,好奇问了封栾一句,道:“我们今天要去听啥?”
封栾答:“应当是新戏。”
他似乎不愿说出这戏的名目,叶阳无言相对,只想着听到了就知道了,一面随封栾返回京中,车马到了三元班外,外头照旧挤着一大群人,而那三元班主带着戏班内的人在外拼命维持秩序,一眼瞅见封栾,倒是先腿一软,险些跪倒。
沈少珩暗中摆手,让他冷静,三元班主见几人均是私服,知晓他们是微服私访出的宫,便也不敢声张,只当他们是贵客临门,亲自恭恭敬敬将几人迎到雅间内去。
他为几人奉上茶水,战战兢兢陪着笑,道:“墨侯先生说今日有贵客来此,草民倒不曾想到会是皇上……”
叶阳听见“墨侯先生”四字,不由微微蹙眉,看向封栾。
这事牵扯到明砚,他可就越发觉得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