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齐王亦是如此。
“此际,东海上怕是浮尸千里。”顺帝看着齐王,伸手拧着眉心,长声一叹,“景召,你我为这大半江山,失了半数的儿女,也不知到了地底下,老祖宗答不答应。”
景召是齐威的表字,每一次顺帝唤他的表字时,齐王就知道顺帝的心情低落。
他又何偿不是,这浮尸里,很可能包括他的女儿。
“皇上,七皇子和皇长孙是龙子龙孙,岂能跟微臣的子女相比,皇上只需要宽心,再稍等上几日便可。”
顺帝摆手,又捶着膝盖,“朕可不信这运气。”
顺帝和皇长孙在岐水府设下牢笼,等着容霁入瓮,没想到,容霁早已窥得半数先机,反倒令皇长孙陷入了危机。
好在,容霁为了顾珩不惜以身犯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最终如了顺帝的愿,被困在东海上。
加上齐王在危难之时,再一次选择站在顺帝的身边,派出齐王最精锐的护卫,从西南调兵谴将入金陵,这才让金陵转危为安。
但顺帝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
放弃皇长孙。
因为容怀瑾私下与世家高家联手,触了齐王的大忌。
他齐威几个儿子全部死在世家手里,这淘天的恨,注定了他一生与世家为仇。
他这半生愿意为人臣,既便是金陵被容霁所控,他也没有回西南揭杆为王,也是因为不愿给世家机会,趁虚而入,瓜分大顺。
所以,他宁愿背叛顺帝,臣服于容霁,并拥他为太子。
但没想到,风云骤起,顺帝再次有了反击的机会,让两人再次联手。
几番考量之下,顺帝舍皇长孙,而他则舍了唯一的嫡女齐明珠。
沉寂良久后,齐王转开了话题,“皇上的伤怎么样?”
容霁留下的药用完后,顺帝的腿就没能站起来。
“还是老样子,一到下雨天就疼得厉害,药石无用。”说到腿伤,顺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两只手不停揉着膝盖,频频蹙眉,“太医院那一群废物,朕白养他们。”
齐王上前,单膝跪下后,娴熟地将顺帝的伤腿放在自己的膝上,十指发力,按着以前容霁所授的按摩方法,按着穴位,“要不在民间再找找,重赏之下,或许能寻个神医。”
“哪里那么容易。”顺帝疼得不停吸气,“嗳嗳,你轻一些,轻一些!”
“试试总比啥也不干强,当年裘神医还不是揭了榜才进了宫,这人哪,只要愿意相信,还有指望,如果什么都觉得不可能,那就真不可能。”齐王指尖毫不客气,“按轻了就没有效果,皇上也不能怪那些太医,他们就算是知道怎么下手,但也不敢使上力,哪象微臣,把脑袋提在腰上侍候皇上。”
“皇上,皇上大喜”这时,通报的太监欢喜得连规距都忘了似地,尖着嗓门喊,“裘神医,裘神医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