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顾珩发现了。
钱若音强作镇定地走进去,扶起顾珩,想说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在生离死别时,语言是苍白的!
白青也走了进来,拍了拍顾珩的肩膀,想了想,索性道:“我们找到你时,太子已经咽气多时!”
顾珩闭上眼睛,但眼泪还是从眼角处不停滚落,虽不曾开口,牙齿却颤得咯咯作响。
“想哭就哭吧!不要压抑自己。”钱若音于心不忍,将顾珩抱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似乎安稳她的情绪。
顾珩却用力挣开,她摇摇头,双手环抱着自己,不停地拧着手臂上的肉,感受着疼痛的真实,情绪近乎崩溃,抖了很久,才勉强自己发出细微的喉音,“你们先出去,我想和他独自呆着。”
钱若音和白青视线稍一触碰,两人颔首而出,还体贴地关上的舱门。
顾珩双膝重重落地,以跪爬靠近,她根本站不起来,她甚至恨自己为什么醒过来,听到这恶耗,哪怕是她在海中昏迷前的一刻钟,她也从不相信容霁会死。
她可以恨他!
一生一世不许他靠近!
不看他,不听他的消息!
但从不曾想过他会死!
不到半丈的距离,隔的却是永恒。
一寸寸地靠近,揭开他身上的草席时,泪眼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她用手背用力擦去眼泪,眼泪又冲了出来,还是看不清。
为什么世间有死亡这个怪物?
如此粗暴地把人彻底分开?
我不信!
“不信你会死!”顾珩几近咬牙切齿!
“醒来!你醒来!”她全身无力趴要在地上,把全身的力气用在一只手上,握住他的肩膀,用力摇着,她想尖叫,喉咙却只发出咯咯作响之声,如落雁悲鸣,如同将死之人。
“容霁容霁,你怎么能这样呀”她使出全身的力量靠近,将脸搁在他的胸口上,喘着息聆听着。
时光一寸一寸从她的心上辗过,当油枯时,舱房里陷入了黑暗,她哀哀而笑,俯身于他的身上,心与心相对。
她的脸颊摩裟着他的脸,假装她是他的妻子,夫妻亲密相伴,假装他只是睡着。
她两手握住他的两手,掌心相对,十指交叉,喘着息断断续续哀求:“醒来醒来我们一起回金陵,我再也不呕你的气了,我知道你没死,你是大顺国手,你精通医术,你肯定服了什么,让你处于假死状态”
顾珩猛地一激灵,一身热血灌上胸口,倏地支起身,神情颠狂,“对,是龟息丸,你一定是找到龟息亡完整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