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绯叹了一口气,看着女儿消瘦,容貌却不减一分,嘴角弯出两抹笑意:“那七殿下总算对你有几分真心,不消说是柳家姑甥二人,就是齐王的女儿,他也没放过,原本娘亲是不看好,如今,倒不知说什么呢。”
顾珩仿如吃了一只苍蝇,进而他想仰天大笑,其实,不知该说什么是她!
仿佛是一团麻,线头线尾都不知道在哪,但她却很清楚,这一捆乱糟糟的不过就是一条线。
再说详细些,就是提线,提着细头的是他,而她是线尾的那个木偶——
如果没有那封焚烧的余灰,便是她自己,也看不出一分的端倪。
可这份沉重的过往,只能化成油腻腻、暗沉沉的一层污垢粘在心里最深的地方,洗不净、擦不亮、道不出!
顾珩脸色丕变,转了话题:“娘亲,爹怎么样了?”
“你爹还在詹事府,这一天一夜都不曾回来,也不知道皇上的病怎么样了。”夏雪绯握着女儿瘦如竹节的手腕,体贴道:“你路上辛苦了,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寝房里的用的全是新的,若需要添什么,吩咐冬生和冬海便是,你祖父将他们二人给你,有他们兄弟俩在你身边照顾,娘也放心多了。”
冬生和冬海是家生子,其父是顾政贴身的照顾的人,跟了顾政大半辈子,后来病逝,顾政就把这两孩子接到身边,由章程带着调教。
虽然这两人年纪不大,但做事周全。
突然,耳畔响起了钟声——
丧钟。
母女二人立刻屏了气息,不由自主地开始数钟鸣之数,最后,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震惊——
皇后薨了!
顾珩倒抽一口冷气,蓦地站起身,马上感到一阵虚弱的旋晕扑来,她闭了闭眼,稳住身子,强装无事。
她不知道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皇后薨了。
夏雪绯扶住顾珩摇摇欲坠的身子,脸色疾变,眼下顾珩这样的身体,怎么能禁得住为皇后守灵。
可顾珩有功名在身,又是国子监生,除非皇帝特赦,否则,依着大顺的礼教,顾家男人都要进宫为皇后守制。
顾珩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定了定神,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娘亲,您照顾好家里,这时候,可不能让外人钻了空处。”
“娘亲明白,你先去歇会,娘去打点,稍后让人送上孝服,你一会和你祖父和父亲一同入宫。”
“是!”
“母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