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自她记事起便随之身旁、被她视为太阳的人;
一个是无数次救她于危难,给予她温暖和保护的人;
一个是她发誓说要爱护一辈子的人;
一个是发誓不再扔下她的人。
一切皆是妄言。
一切都棋局。
而他,是个骗子……
神兵之间的较量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参与的了。湾内所有攻击都停了下来,转战防守拈花楼,以保护妖王为首要任务。
上官凉小心翼翼的提出是否应该先行撤离以保万全。但果不其然妖王无动于衷,就连与之最亲近的潜龙十八亦是缄默不语。上官凉心中打鼓也未再敢多言。
火红的烈焰与幽蓝的雪霜缠斗在一起,残影如飞,其实已经看不清他们的招式了。
凌少突然一个急停,听雪短剑冲向云霄,幽蓝灵光灌入苍穹。顷刻间极寒满溢,将天空染成灰白,霜花碎裂四散而下,冰棱残片细碎飞溅,朵朵剑花在烈日焰火之中频频盛放竟然变得轻盈起来。山湾梅香四起,鹅毛大雪逆天而上。
“月下咏梅听落霜,霜落输梅一段香……”北冥爻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飘出一抹久远的光芒,居然有那么一瞬的柔和,兀自喃喃道,“好久不见了,听雪吟霜……”
潜龙十八眉间沟壑深深。那“吟霜”实为为听雪剑剑招之一,虽然没有“吞云”那么气势磅礴,但更加绵长幽深。像夜里的瑞雪,悄无声息的降临,只有在推窗而望的时候会因这丰年之兆而喜不自胜。它能在不知不觉之中渗透蔓延,当敌人发觉的时候早已幕天席地退路尽失,唯有在一片深白之中等待雪封的裁决。
距离上一次看到,已经过去六十多年了,那山羊胡子微微动了动,潜龙十八暗自叹息,这大概也是北冥爻不愿意撤离的原因之一吧。
水台之上的两人可没有观战者的心情。
冰与火的拉锯战僵持不下。莫珠子若想以长弓相敌,就必须与凌少拉开距离,但哪里能那么轻松,凌少身若飞雪如影随形。
雪花无孔不入,愈来愈密。
——“我想去屋顶看雪!”
凌少眼前一个恍惚,不由的想起未央城的某一日。
娇憨的笑颜,狡黠的眸光,这些明明是凌少想守护一生的宝贝,可如今却要亲手撕毁。
也不知道是真实还是幻觉,竟然隐有清苦飘香忽而沸腾忽而凝滞,随着漫天飘散的白雪浮浮沉沉。
冷冽倒灌入肺腑钝痛擂擂也无法阻止这皑皑霜雪。
梅林某处。
云梦子一袭紫红长袍单手揽着云梦琴站在一片花海之中,对于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熟视无睹。
她一会儿用手指戳戳花瓣上的积雪,一会儿负手踱步转来转去,嘴里还嘀嘀咕咕的。
“这梅林还是老样子啊,”云梦子好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不知道的真以为她这是在游园赏春。鼻息之间阵阵芬芳,云梦子眉眼弯弯的感叹道,“冷梅清苦,提神醒目。”
空气里传来轻微的割裂声,极其隐秘的银丝在空中倏地一收,一团白色残影飞出。
杜一洋带着垂头的杜一飞落到流云身前。
“如何?”流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