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疼痛瞬间令她麻了半身,冷汗迅速浸湿她的里衣。
肩胛的伤导致她半个身子无法活动,她似乎能感觉到,上官凉的配药里那些镇静的作用正在逐渐消失。
太疼了……东方春晓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过如此重伤。
就方才那一下,已经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在痛,从身体到心里无一不痛。她抬手扶住了身边的高脚桌案,细密的冷汗渗出额头。
冰凉的触感由手心而上,东方春晓偏头看向桌案,上面堆满了大小卷册。
那些卷册,是昨日上官凉送来的。
而在阅读完所有卷册之后,她的世界,她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原来,她们一直被蒙在鼓里;
原来,成为天选者并不是人生赢家;
原来,岭南仇视的一直都只有中原玄门而已;
原来,那个嘴边带着不明笑意的人既是上官家的公子更是北冥的少主。
她太震惊了,震惊之后是悲愤,但很快就被某种唏嘘盖过。
其实莫珠子最开始的直觉是精准的,他的出现根本就不是偶然。那之后又是什么蒙蔽了她的双眼呢,东方春晓思忖着。若她知道真相,一定会很难过吧……一种莫名的期待油然而生,东方春晓被自己吓了一跳。
“你与她注定不同路……”上官凉的话在东方春晓脑中回旋,“因为诸子箭和月轮弓必然不共存。”
这是昨日醒来之后,上官凉告诉她的。
东方春晓起初仅仅认为这是招揽她引诱她的说辞而已。
窗外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周围一切都是雪白,山壁之上冰棱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面对这一个半边春光半边冰川的世界,东方春晓心中居然有一丝期许。
思绪回到一天前。
上官凉带着满满的诚意,苦口婆心的对她道:“大小姐,以你的资质,修习北冥之术远比那些庸碌的术法更加适合。假以时日定能超越绿珠夫人。”
绿珠夫人是拈花楼楼主,不管是地位还是能力都不容小觑。传说她曾以一己之力驻守北冥边境,玄门大军几乎全部折在那片梅林之中。
而当初城北一战,她东方春晓也自有领教。她与江逸尘等人倾尽全力却连绿珠的一根发丝都摸不着。绿珠夫人那张戏谑的脸她至今都记得。
可是……
“招灵乃禁术,是邪术!”东方春晓眼眸低垂,恨意悄悄隐下。
“有些事情,也只是一个说法而已。玄门为了自身利益,不惜将对手打入邪魔外道。大小姐不反过来想想,令尊在西南边境战后收获的荣耀,究竟是什么,”上官凉那拖长的尾音透着明显的嘲讽,“表面光鲜亮丽,实则如何呢,饮者自知啊。”
东方春晓骤然抬眸,眸光锋刃,上官凉也不回避,两人就这么四目相交着。
半晌,东方春晓冷冷一笑:“你曾说要与我合作,如今却处处敷衍,为的只是诱我修习邪术?我可不是南尽天!”
上官凉惊讶的啊了一声,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小姐何故将自己与南尽天相提并论?”上官凉笑了起来,“看来,你对月轮弓的来历一无所知。”
东方春晓冷哼一声:“月轮弓乃我东方家家传之物,旁人休要觊觎!”
上官凉瞄向架于在桌几之上的月轮弓,踱步上前:“若真是如此,那东方老头为何自己不用?他可是东方家家主。”
东方春晓抬声反驳:“父亲以剑术与咒术见长,自然……”
上官凉哈哈一笑,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甚至有些怜悯的看着她:“月轮弓乃至阴之器,只能为女子所用。”
见东方春晓怔愣,上官凉笑得十分有亲和力:“否则,那南白玉为何会如此看重月轮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