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脚步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停留。
春草孱弱,却终将破土而出。春寒也只能阻止一时,不可阻其一生。
京都未央城。
正午已过,街上行人熙熙嚷嚷,叫卖声不绝于耳。这是新的一天,更是新的一年。初春的阳光挥洒而下。
一年之计在于春,只是这个伊始有些不一样。
对于京都未央城的百姓来说这只是一个通宵狂欢后略显疲乏的第二天。若不是城北凹陷的地面与飞羽楼残缺的飞檐,无人会相信这里曾经历一场对战。
接近中心城区之后,原本相对安静的街市变得热闹起来,一眼望头,竟是人头攒动。
“前方怎么了?怎的如此多人?”一个白衣看着摩肩接踵的人群嘀嘀咕咕。
这会儿还未腹诽个痛快,就被后方的一股力量撞了个趔趄。
“让让,让让……”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飞羽楼开唱了!”
“快快!”
白衣狐疑,飞羽楼开唱?什么东西?
他被身后的人潮推动着,拐角之后便见到了真颜。
一抹艳红从飞羽楼中延伸而出,顺着这红毯放眼望去,正对大门的一楼厅中居然空出一大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一个两丈见方的戏台。台面铺着红蓝相交的氍毹,像华服的衣摆从戏台一路延伸至飞羽楼门外的大街上。
戏台四周帷幕纱垂,隐隐绰绰,围住了立于台上的三人。
四柱上以五色彩石点缀,仿佛妙龄女子灵动的步摇。
门外立着一个竖牌,上面以朱红金墨写着两行大字:
飞羽乐坊,新春奏响。
雅贵招募,多存多送。
“飞羽楼居然也有乐伎了?!”人群里不发惊异之人。
“飞羽楼什么不能有啊?”也有见怪不惊的人。
“飞羽楼昨夜未曾营业,敢情这是憋大招呢!”一个男子仿佛是抿出了某种深意一般,带着得意洋洋笑。
此话引来大多数人的赞同,人们纷纷如梦初醒一般。
“我看未必,”与之临坐的年长食客摇摇头,他指了指飞檐的方向一脸神秘,“飞羽楼昨日遭不明袭击,此举应是为了弥补折损。”
“那又如何,小爷我为了飞羽楼花钱乐意得很!”说话的人声音比其容貌更显年轻。
他们坐于靠近戏台前方的位置,是整个大厅里方位最佳的客人。
与之对坐的男子要年长一些,生得一张风姿斐然的脸,他感叹着:“当年辉月阁莅临好戏十日不绝的盛况记忆犹新啊!”
“所言极是!”那位少年从怀里摸出一锦缎钱袋,仰着嗓子道,“小二,替小爷我存入五十两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