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地上的周爸爸对周妈妈吼道。
周小宝被吓得退了两步。他想了很久,慢慢移动到爸爸面前,把另一个巧克力豆递了过去。
“你别用骗小孩的把戏骗我!”周爸爸一把打开了周小宝的手,挣扎着坐了起来,对着季斐然叫道,“你血口喷人,还踢我一脚!不给钱你别想走!”
巧克力糖豆被掀飞,滚到了病床下面。周小宝被周爸爸吓住,连连后退。他强忍着眼泪弯腰去够病床下面的巧克力豆。他伸手够不到,便跪在地上,默默抹着眼泪。
季斐然一把抱起周小宝,手一张,手心里出现了一个被金纸包着的大巧克力。周小宝双眼大睁,伸手去抓季斐然的手心。
“这个给最乖的小宝。”季斐然说罢便把巧克力的糖纸剥掉,把巧克力塞进了周小宝的嘴里。
周小宝大概是第一次吃,甚至不知道怎么吃,就把圆圆的巧克力含在嘴里,鼓在嘴边。
季斐然抱着周小宝,冷冷对地上的周爸爸说道:“我现在合理怀疑,你是故意把周小宝带到无人的地方,通过汽车伪造窒息,谋杀他!如果真是如此,你们已经犯了遗弃罪、故意杀人罪,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秦双双懵了,双目圆睁。
季斐然说的话,还有刚才的魔术……好像之前她小时候被父母遗弃时碰到的那个孩子……
“你胡说!你有证据么!”周爸爸脸色瞬间刷白。
“你为什么不把周宝宝带出来,而只带了周小宝一人?玩具金箍棒我看到了,支在车窗的位置。是你怕周小宝跑出来,所以专门用它挡住了车门。金箍棒对普通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周小宝,却足以拦住他,让他从里面也开不了车门。”季斐然双眼如刀。
之前,季斐然看到那金箍棒挡在车门处,只觉得有点奇怪,但根本没有往这边想,现在,他却觉得周爸爸绝对有这个动机。
周爸爸气极,对季斐然怒道:“这全是你瞎说的!你没有证据,血口喷人……”
“你计划的很好,若是被发现便伪装成意外。毕竟是玩具金箍棒,只要说是孩子自己弄掉的就好,没有人会怀疑一对为了孩子去捡瓶子的父母,更没有人会怀疑一对为了孩子痛哭流涕的父母!”季斐然长眉皱起,“我是不是乱说的,警察自然会查清,你骗了他们一次,未必能骗到第二次。”
周爸爸又气又吓,恶狠狠地盯着季斐然怀里的周小宝,把刚刚吃到巧克力而开心的周小宝吓得一个哆嗦。
周爸爸一咬牙,猛然起身,冲到周小宝面前,想要把他夺过来。周小宝被他吓到,哇哇大哭,心里一慌,直接从季斐然怀里摔了下去。
秦双双和周妈妈刚要伸手去接孩子,季斐然长臂一捞,一个转身垫在了周小宝的下面,被周小宝一屁股坐在身上。他刚刚包扎的伤口瞬间崩开,鲜血把白大褂染得更红了。
“别哭了,这个叫骑大马,好玩吧?”季斐然笑着把周小宝托了起来,模仿大马的模样一晃一晃。周小宝脸上还挂着泪,可是却立刻相信了季斐然的话,忍不住破涕为笑。
周爸爸瞪着季斐然,还要再动手,周妈妈一步挡住了周小宝,对周爸爸说道:“新国,我们……我们坦白吧,我们跟警察说实话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三八!”周爸爸一巴掌扇在周妈妈的脸上。周妈妈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她身子瘦弱,可是却挡在周小宝前面,一步也不肯离开。
“爸爸……别打妈妈……你打我……打我……”周小宝看妈妈被打,刚被季斐然逗笑又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被撞开。张队带着一队警员冲了进来:“警察!不许动!周新国,王桂香,你们涉嫌故意杀人,立刻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周新国一看到警察,刚才嚣张的气焰立刻萎了下去,赶紧笑道:“领导……你看你说的……什么杀人。这是我亲生儿子,怎么可能?我刚就是教育教育孩子……”
“有什么话,到局里说去!”张队不听他废话,直接拿出了手铐,“咔嚓”一声,拷在了周新国的手腕。
季斐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拉着周小宝站在一边。
周妈妈伸出了手,让旁边的警察给她戴上手铐。
她转头看了周小宝一眼,用带着手铐的手,摸摸他的脸。
“妈妈……”周小宝对着妈妈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手铐。
“臭三八!”周爸爸破口大骂,被张队手下的警察推着出了病房门。
周妈妈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季斐然,低声道:“我家在花港村16号。他奶奶在家,她不知道我们做的这腌臜事……周小宝你交给她就行。”
季斐然点了点头:“阿姨,我相信你只是从犯,请你不要隐瞒,对警察坦白实情。我会找律师给你,争取缓刑,不进监狱。”
“谢谢……”周妈妈抹了抹掉下的眼泪,“这孩子可怜……我们实在没有钱给他治病……要不也不会这样……”
张队走到秦双双面前,对她笑了笑:“你说的对……之前,是我大意了,真谢谢你刚才的电话。要不是听到周建国这些话,我真的很难想象有人会对亲生儿子下手……”
“张队是幸福的人,才会对父母有天然的信任。”秦双双回以一笑,“我们还要送孩子回去,如果有需要你再给我们打电话做笔录。”
“恩。每次见你,都让我莫名放心。”张队笑了笑。
“张警官,你这样说话是在骚扰证人!什么莫名放心,注意你的言辞!”季斐然听到张成的话,不高兴地冷了脸。
“得,本来我应该护送你们去一趟花港村,这么看来,应该也不需要多此一举了。在这儿呆着碍眼,我还是赶紧走吧。”张队无奈地笑了笑,对周妈妈说道,“王桂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