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来的时候,时姈已经简单穿戴好常服,坐在椅子上喝茶了。
“以县主如今的身子骨,需好好静养,不应该离床。”
“这几日劳沈伯伯以药调理,阿姈已经觉得好多了。”
葭倚给沈穆上茶后就退下了,顺便带上了门。
“听祖父说,沈伯伯这些年一心钻研药理,已经鲜少给人看病了。”
沈穆淡淡嗯了声。
时姈:“……”
时姈索性单刀直入,“我今日请沈伯伯来,是想拜托沈伯伯,帮我去治一个人。”
沈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说:“县主此次大病,怕是伤了根基,要调养得跟普通人一样,不容易。”
这话在提醒她。
她也有病,要治。
时姈轻轻垂下眼睛,两侧长发散下,裹着巴掌大的小脸,瘦削的脸颊泛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要不是看在祖父的面上,我也不会这么幸运,在鬼门关前捡回了一条命,我感激祖父,更感激沈伯伯。”
“县主可想清楚了?”
沈穆与时姈的祖父时慬是好友,若非这层关系,也不能请动沈穆出手。
“阿姈得了一颗保命丸已经知足,我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更需要的人,这副身子顶多调理的时间再长些,府上最不缺的就是珍稀药材,阿姈不担心。”
沈穆沉默了会儿。
“你要我治的是什么人?”
时姈知道他同意了,当即露出欣喜的笑容。
“是孟深将军的女儿,孟秋瑾。”
时慬得知此事的时候,沈穆已经收拾好包袱,准备离开时府了。
他不敢强留沈穆。
两人的交情其实并不深厚,只是年轻时闯荡江湖结下的一日缘分。
沈穆肯看在他的面上,打破自己多年来不出山的规矩,已经很给面子了。
而且这是时姈自己放弃的机会。
“你这糊涂丫头!我还没跟你算跳湖的账呢,你好好的机会让给别人,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要气死我这把老骨头是不是!”
时慬背着双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走。
他走得极快,显然是气急了,愣是不看坐在一边,裹着厚褙子,面色苍白又脆弱的孙女一眼。
时姈双手
放在膝盖上,坐得十分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