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的鬓发黏在苍白的脸颊,宛如一只溺水的小兽,可怜,又无助。
一点都没有往日娇纵无比的模样。
“我说了,我没做。”
小小的呜咽声刚落下,傅昶瞳孔骤缩,用力一甩。
娇弱的小姑娘狠狠摔到了地上,额头上娇嫩的肌肤瞬间蹭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步子一转,走到孟秋瑾身边,轻轻将她扶起来,“不要怕,这是她欠你的。”
再度看向时姈时,眼中的温度倏然褪~去,面色紧绷。
“来人,先将荣安县主看起来,等候衙门来处置。”
围观的百姓皆是哗然。
将她留给衙
门,看似是借着她背后的时家来包庇她,实际却是让她的罪名永远无法洗脱干净。
此事只要有时家插手,那么世人就会先入为主地偏向孟家,而认定是她伤了人。
她的名声有损,时家也将受她牵连。
这就是傅昶的用意。
他与她并无大的过节,只是要踩着她,去讨好女主孟秋瑾罢了。
时姈擦过额头,满手的血。
她几乎能想象到自己的一身狼狈,反观孟秋瑾。
除了捂脸的手指缝有些血迹,衣裙沾了点尘土,余下的地方皆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勉强站直了身体,她仰起满是血和泪交错纵横的小脸。
一双水眸泛着极其幽深的光泽,嘴角扬起一抹惨淡的笑。
“我是荣安县主,敬国公府的姑娘,谁敢动我。”
傅昶说:“若非有时家给你撑腰,你焉能猖狂到现在!”
“我有时家撑腰,她没有,所以她就比我可怜,比我更惹人怜爱吗?”
“够了!别说了!”
孟秋瑾死死咬着唇,泪水疯狂盈出眼眶,宛如即将要崩溃了一般。
她捂着脸的手指越发用力,指缝间隐约能看到一片血肉模糊。
周围的人看向她的眼神越发同情而怜悯,再看时姈,只剩下浓烈的谴责与厌恶。
时姈似是被这样的眼神刺痛,禁不住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时家后辈,自有时家风骨,我时姈没做过的事,宁死都不认!”
她的声音微扬,带着轻薄到足以破碎的颤抖,久久回荡在湖面上。
日光大盛,映出少女的身影孤零。
她混着血污的小脸惨白,嘴唇也泛着惊悚的灰白色,身形纤瘦到几乎站不住。
似乎湖面上轻轻掠过的一阵风,也能将她整个人给席卷而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在湖岸边际摇摇欲坠的身影,孟秋瑾心里忽然有种强烈的不安。
“县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