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后悔吗?”胡小意无法理解道士。
“不后悔。”道士摇头,“贫道又不是和尚,贫道可以爱人的,且爱人就像爱物一样,是贫道修道必经的一个过程。”
“贫道愚钝,师尊早年就说过,贫道缺一场大爱历身。”
“可惜……”道士说到这儿,他又忽然再次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胡小意与丁顶顶、丁叮当三人齐声同问。
“可惜贫道还是错过了那一场荡气回肠的大爱!”道士惋惜地转身。
……
转身的道士与丁顶顶、丁叮当返回店铺去继续除虫了,留下来的胡小意思索着道士刚才的话,她不知不觉过了马路,走到了崔小翠身旁。
侧首打量着崔小翠,胡小意好奇地问崔小翠:“小翠啊,你除了你家公子,还爱过别人吗?”
合上漫画书,崔小翠皱眉回想,想了半晌,崔小翠沮丧回应胡小意:“我记不得了,或许我生前还爱过别人吧,但已然太遥远,遥远得我都忘记了。”
“你生前还爱过别人?”胡小意流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情,“那你生前究竟是干什么的?”
“也忘记了……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我绝不是干粗活的下人。”崔小翠自信满满。
“凭什么?”胡小意看不惯这崔小翠的迷之自信。
“凭我白净的脸蛋,凭我细嫩的双手,凭我柔弱的躯体……”崔小翠向胡小意显摆。
“是,暖床丫鬟是不用干粗活。”胡小意气得打击崔小翠,“但丫鬟仍然还是下人。”
“其实生前我也可能是个小姐。”崔小翠不受胡小意打击,她语气悠悠:“毕竟我给我家公子做暖床丫鬟,也只是我死后的经历。”
“那你到底是小姐还是丫鬟?”胡小意被崔小翠说糊涂了。
“管它呢,反正对我来说,都已然不重要了。”崔小翠豁达地打开漫画书,又开始埋头阅读。
“对了……”崔小翠突然又从漫画书上抬起头,她对胡小意说道:“你今晚正好要面对我体内的另一个灵魂,你顺便替我问一问它好了,它或许知道我生前到底是谁?”
“我怕它不理我。”胡小意嘀咕。
……
黄昏时分,崔小翠准时收了摊,回到出租屋,她照常扔下包,便又要去跳广场舞。
胡小意伸手拦住崔小翠,她劝导崔小翠:“你今晚就要变成厉鬼,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算了,别出去浪了。”
“我子时才会变化,此刻离子时还早着呢。”崔小翠却不听胡小意的劝导,执意要去跳广场舞。
“嘿,你怎么不听劝呢!”胡小意顿时恼了,她捋起袖子把崔小翠放倒,准备给崔小翠现在就套上那精神病患者用的束缚服。
崔小翠不是胡小意对手,她见机不妙,立马改为对胡小意软语哀求:“姐,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棺材里住了几百年,和姐你生活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才活得像个人。”
“我喜欢跳那广场舞,其实是贪恋那身在人群里的温暖,姐,你就让我开心地跳一跳吧!”
崔小翠说得甚是可怜兮兮,胡小意听之动容,但她还是狠心没松手。
“就委屈你今天一晚上,过了今晚随便你怎么跳。”胡小意向崔小翠保证。
“姐,你又何必骗我!”崔小翠泫然欲泣,“今晚能过去也罢,要是不能过去的话,以我们这么多天来相处的彼此了解,我知道姐你肯定会在危急关头将我塞回电视机去。”
“然后,我又会回到那荒宅之内,做一个孤魂野鬼,再也没机会跳广场舞!”
“我是这么没义气的人吗?”胡小意被崔小翠说得郝然。
“你不是吗?”崔小翠与胡小意目光对视。
“好吧,你说得对。”承受不了良心的拷问,胡小意不好意思地承认,“危险关头,我是会把你塞回电视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