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了几天,john也释然了。
某个脑筋回路有诡异弯曲的家伙只是换了个词定义他们之间的感情,因为他不相信爱情,认为它薄弱又虚假,希望他们的关系是超越爱的牢固羁绊——说到底还是不安。
那就顺着他,让他满足于这种说法好了,反正john不稀罕听魔王肉麻兮兮地对他说“我爱你”。
冬雪覆盖深夜城,大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繁忙气象,放寒假的学生大批大批涌入这座国际化的大城市。同样放假的魔器学教授在公爵府的院子堆了个雪人,抓起一捧雪丢向窗户:“volde,来打雪仗!”
不一会儿,魔王出现在窗后,微蹙的眉像看一个顽童。
“我正在办公。”
“你忙的话,叫佩姬下来好了。”john一开始就没指望这个大忙人有空陪自己玩。
砰!橡木门打开,戴着红色圣诞帽的佩姬跑了出来,一身滚白绒的红裙很喜气,扑到雪人上。john将她抱起来放上雪人的肩,告诉她这是“volde”,可以尽情撒野。佩姬开心地咯咯直笑,欢笑声像气化的水晶,和着冬阳照暖了身子,to倚窗而笑,淡淡地对身后的部下说:“继续,阿布拉克萨斯。”
“是,ylord。”铂金贵族没有漏看主君脸上的柔和神色,那是对“johnwayne”特有的暖意光芒。
初悉炼金师和黑暗公爵的恋情,他极其震惊,为自己的妹妹愤怒,但是冷静下来一想,也释怀了。这一代的斯莱特林传人只有to和john两人,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他们只有结合。这也是没引起多大反响的原因,纯血家族常常有这样的事。
但他越来越觉得,主君是真心爱着他的兄弟。
“董事会已经成立,三位威森加摩的次席法师,五位国际巫术联盟协会的议员,十六位贵族巫师。最后的表决会上,邓布利多教授没有反对。”阿布拉克萨斯一丝不苟地汇报,“他拒绝担任魔法部长,但是威森加摩没有放弃,暗中劝他参加选举,利用《预言家日报》为他造势。不过从各方操作看,还是我的父亲赢面大。”
“邓布利多不会出手,以他的威望,想要早就到手了。”纤长手指在玻璃上轻划,挥开水汽,黑
发公爵轻轻侧首,投下绝美倒影,淡漠的神色自然流露出俯瞰芸芸众生的冷傲,“保持距离,或许增加一两个无伤大雅的冲突,更适合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刺激那些巫师麻木了太久的神经。我们的教授乐意坐在他的位子是我们的福气,他清楚游戏规则。威森加摩可以说服自己让他做一张底牌,他们会心满意足。”
他年少得势,即使做得再漂亮,也免不了老政客的猜忌。而敌对阵营,永远是麻痹当权者的甜美剧毒。
阿布拉克萨斯忧虑:“邓布利多教授的淡泊,对威森加摩也是个放心的人选。可是lord,万一他真的和我们作对——”to挥挥手:“邓布利多由sile对付,对权利的畏惧是他最大的致命伤,他现在的位置使他轻若无物。保守派就像油,对更换池水毫无用处,但是它吸收表面的污渍,让水保持鲜亮的外表。”
“您是说那个老狮子有存在的必要?”阿布拉克萨斯敏捷地换了称呼。黑暗公爵冷冷弯起唇角,轻声细语:“保持敬意,我的好阿布拉,对敌人遵守礼节是愚蠢的,但邓布利多还不是。”
铂金贵族克制着战栗深深弯腰:“是。”
既不冰冷也不温和的气氛在主仆间蔓延,就像黑发君王眼中的威仪和淡然,他俯视着他的臣子,平静若审视。
“ylord……”阿布拉克萨斯需要说些什么来驱散压在肩头的无形重量,“马尔福家族誓死效忠您,连同我个人的忠诚。”
黑魔王笑了,带动整个世界绚烂无边,那是他独有的魅力,风华盖世,倾倒一切。
“我从未怀疑过这一点,阿布拉克萨斯。”低沉如陈酒的嗓音浓醇醉人,一下下脚步声像踩在心头,黑天鹅绒长袍优雅地滑入视野,一丝丝馨香如同他身上萦绕的黑暗、神秘的气息,美丽诱惑同时意味着禁忌的恐怖,阿布拉克萨斯颤抖着感受双臂传来的轻柔触感,一瞬间想施展幻影移形逃跑,又无法动弹,绝望和狂喜就像双头蛇,绞缠住他的身心。
其实别无选择,他早已献上他的灵魂。
“你是我最忠诚的臣子。”
他抬起头,正视那双美如血狱的瞳,听到自己毫不犹豫的声音:“是的,ylord。”
可爱的白金色小鸟退下
后,黑魔王自己打开柜子,倒了杯葡萄酒浅酌。
液态红宝石般的佳酿含着红莓和雪松的香味,入口绵甜而回味无穷,品酒人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即将接掌魔法部,也是一个决战的信号,对海伦——只要她对局势不是一无所知。魔法部地下隐藏着她最大的秘密和武器,再不反击,她会丧失机会。
尽管敌人销声匿迹多年,黑暗公爵却从未掉以轻心,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更添警惕。
他回到窗前,银装素裹的庭院映入眼帘,他的女儿骑在飞天扫帚上玩耍,尝试各种高难度技巧;而那个烙印在他心底的银色身影,正盘算如何办一个冰雕展览赚钱。
远处的天空蓝得一尘不染,包裹住顶着沧桑白首屹立不屈的峰峦,大地一片晶莹的洁白,宽阔的十字大道人群熙攘。
黑发青年看着他的领地,他的臣民,他的挚爱,宛如孤高王者。
下了一夜雪,围绕公爵府的枫树林火红如初,映着霜白,瑰丽得如诗如幻。每当微风吹过,荡漾的枫红浩瀚绚烂,洒下漫天银芒。
这是一片四季红枫,魔法的奇迹。
两个人站在广场的雕花石柱下,望着这幕奇景。天刚蒙蒙亮,喷水池中央的大理石女朗在靡暖的浅金曦光中柔化了色泽,仿佛有了生命。她手捧的石盆泛开一圈圈涟漪,惊动了汲水的石雕小鸟。它灰白的外壳缓缓褪下,露出明丽的宝石蓝羽毛,云雀振翅飞起,高歌晨曲,告知整个深夜城的人们——新的一天来了。
像那只从静止的时光苏醒的云雀般,淡黄发色的少年轻轻一叹,眼里是历经时光洗涤的沧桑和清澈。
“我想起奥罗恩了。”
没有回应,他也不期待身后的妻子回应,怔怔凝望那片枫树林,就如同越过漫长的岁月,回视故友的音容笑貌,“他家族的族徽,也是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