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三日余地,可我却不能再如此等着候着,等到最后也不过是看她命丧黄泉。
我让夏至往李成器府上递了密信,虽然明知他不会在三日内收到,但总是个机会……待到放了笔,却又有了些犹豫,总觉有什么不妥处,却又摸不到头绪。
夏至见我犹豫着,低唤了声县主,我这才狠心折好,递给她:“把这封信带给你哥哥。”夏至颔首,仔细收好后快步出了门。我坐下又想了很久,才又站起身吩咐冬阳去备下琼花膏,与我一道回恒平王府。
冬阳并不晓得此事,还以为我真的是回去探望父王姨母,很是欢喜地多问了几句,要不要将圣上赏赐的衣料也带些去,我无心再管这些俗事,是颔首让她快些准备。眼下婉儿在陪着皇姑祖母,也只有在这时,我才能有机会出宫。
正是夏末秋至时,却还有着些虚浮的燥气。
我下了马车,不知是因昨夜未睡好,体虚所致,抑或真的是天气所致,已出了一身薄汗。冬阳见我抬袖拭汗,刚想说什么却忽然僵住,我被她吓了一跳,抬头看大门口才终是明白了。
李隆基正抱着永惠,笑眯眯看我。
我看着他那双越发斜挑的眼,脑中尽是昨夜婉儿的话,胸口闷得喘不上气。只能捂住压制着疼痛,他脸色变了下,将永惠交给身侧李清,大跨步走下玉石台阶。我抬手示意他不要靠近,却被他一把握住了腕子:“永安,如何了?要不要传医师?”
我没力气挥开他,只能冷冷看着他,痛得说不出话。
他脸色一时泛白,却终是忍住,低声下气地说着:“有什么话进门再说,好不好?”此处是恒平王府,我不想在大门口和他僵持着,被人看了笑话,勉强说了句:“放手。”他傻看我,这才缓缓松开手,我没再看他,立刻让冬阳扶着我进了门。
一路沿着小路而行,经过的下人纷纷躬身行礼,连声唤着县主、郡王,我听这声音就明白李隆基一直跟在身后。约莫慢走了会儿,才舒服了些,便对冬阳轻声道:“今日碰上临淄郡王在此处,你可想好了,是随着我,还是跟他走?”
她怔了下,才轻摇头:“奴婢不知道。”我停下来,看了眼远处也停下来的李隆基:“冬阳,你这是在为难我,也是在为难你自己。”她眼中似乎浮上泪,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奴婢明白,奴婢是临淄郡王的人,可县主终有一日是要跟着寿春郡王的。即便是留在这里,也得不到县主的信任。”
我早知她的心思并非是只粗不细,若不然,李隆基也不会挑了她与夏至,放在我身侧。可却仍是未料到,她竟能如此坦然待我,说出了我和李成器的顾虑。
远处李隆基只随意立着,似乎并不着急。
可若是他明白冬阳的心思,究竟会如何做?如何反应?我却猜不透。
我反握住冬阳的手臂:“你说的一字不差,即便是日后留在我身边,我也绝不敢尽信你,不会待你如心腹姐妹。可若是放你回到他身边,”我又看了一眼远处的人,“我却不知他会如何待你,也不知是否真能如你所愿。”她犹豫着,低头半晌才道:“奴婢这辈子只想跟着县主。”
我颔首:“去替我唤郡王过来,就说我要私下和他说几句话。”冬阳应了是,忙快步跑过去传了话,李隆基这才独自走了过来,凝眸看我:“心口还疼吗?怎么忽然有这种病症了?”
我摇头,示意他听我说:“今日我想求你,却并非是为我自己。”他倒是毫不意外,也摇头:“此事已成定局,如今谁都救不了她。”我静看他:“只要没有人头落地,就没有定局一说。这么多年,你们李姓皇族哪个是说死就死了?”
他神情一时莫测,盯着我看了许久才说:“永安,你从未如此和我说过话,就好像你我从未有过关系,有过……”我打断他:“若非是婉儿亲口所说,我不会相信你真的就任由此事发生,甚至不惜推波助澜,将仙蕙推上绝路!”
若要取得皇位,的确不能如此干净。
可也无需杀尽李家武家的子孙,做的如此决绝。
他眉心紧蹙,重复着:“是婉儿说的?”我不置可否,继续道:“李隆基,你明白我的性情,日后若真有对立之时,我绝不会用你对我的情意要挟你。但这次,我不是为自己求你,我只要你想想那不过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