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瞬间漏跳一拍,谈话声戛然而止。
眼前少女容貌姝丽,她本就生得美艳动人,今日又特地装扮过,一身月白色刺绣襦裙,衬得肌肤白皙通透。
精致发簪简单地轻缀于头发两边,青丝垂落两旁,烟眉秋目,凝脂猩唇,额间花钿红艳欲滴,简直美得惊心动魄。
“宁公子。”盛欢走到他面前,福身行礼。
她面上虽无羞涩之意,眼帘却低垂着,两排浓密卷翘睫毛,微微颤动,像两把小刷子一样,轻轻挠过眼前人心尖。
少女粉黛轻施,唇脂明艳,画成颤悠悠花朵状嘴唇轻抿,两边略描红角,形状优美鲜润好看,直叫人挪不开眼。
宁绍呼吸微微一滞。
盛欢在他面前却从未如此盛妆打扮过。
“盛姑娘……”他倏地起身,心跳如雷,想伸手扶起少女,却又怕向上次一样吓到了她,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盛欢见状,愣怔片刻。
盛煊以前总有意无意有她面前夸赞宁绍,说宁大公子不止青年有为,性子更是稳重得很,没想素来清绝温雅,从容不迫青年,竟也有这般失态时候。
几瞬后,她抬手轻掩唇角,弯着眼睛看向宁绍,终是忍俊不禁。
宁绍见她今日不再避着自己,不止主动向他请安,就连看着他时,一双美目亦是笑意盈盈,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狂喜。
佳人此举为何,再明显不过。
就连一旁盛家父子见他眉飞色舞,满脸笑容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忽有奴仆进来禀报,说皇后身边大太监梁公公来了。
众人闻言,面上均是一片愕然,盛家父子对视一眼,这才确定自己真没听错。
盛煊率先回过神,连忙让通报小厮赶紧将梁公公给迎进来。
宁绍耳根还微微泛红着,却在听见梁公公这三个字时,立即就回过神来,再转眼,神色已无半分波澜。
盛欢退到兄长身旁,面色还算镇定,可细嫩如葱白指尖,却慢慢攥紧衣摆,微微发白,心中隐隐不安。
凌容与双眸猩红,眼睛酸涩胀痛,一脸惨白,额头遍布冷汗,衣袖下修长手指,微微收紧又放开,反复数次。
胸口仿佛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剔骨挖心一般,剧烈地疼痛着,恨不得立马死去。
他不发一语,墨眸晦涩不明,痛苦全被他死死掩在深处。
凌容与看着从盛煊身后探出头少女几瞬,目光掠过一抹狠戾,从怀中掏出手绢。
“盛姑娘在大年三十已和孤表白定情,那晚你亲口说你心悦于孤,为何今日又说你心悦宁绍?这手绢是你亲手赠予孤,绣有你闺名,你……”
想说话太多,他没来得及一口气说完,又是一阵猛咳,口中鲜血不断溢出。
“什么?!”赵舒窈诧然不已,重重地倒抽一口气。
宁绍猛地回过头看向盛欢,黑眸里有着震惊与质疑。
他虽不愿相信太子话,可太子手中有盛欢手绢却是不假,即便太子再轻狂,也不可能拿一个假手绢,硬说那是盛欢。
赵舒窈杏眼圆睁,咬着嘴唇,怒不可遏将盛欢从盛煊身后拽了出来。
她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
赵舒窈怒极攻心,郁闷憋屈说不出半句话,想也不想,抬手就要给盛欢一个耳光。
“窈儿,还不住手。”永安侯夫人眉头紧蹙,“皇城之中,不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