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成帝卧病在床,虽病得七荤八素仍不忘发落淑嫔。
淑嫔有孕在身重罚不得,仅被褫夺封号降为答应,禁幽于永福宫中,待诞下皇嗣,立即打入冷宫。
沈薇得知自己生完孩子就要被打入冷宫,当场痛哭出声,完全不敢相信景成帝居然对她如此无情。
……
揽月轩。
原本沈贵妃也就是如今沈嫔,听见自己侄女被降为答应之后,一开始心中痛快无比,然而痛快过后就是深深恐惧。
如今沈氏两个妃嫔在后宫都失了宠,那么接下来景成帝岂非要开始收拾她们母家了?
那么凌朗将来是不是也要跟着遭罪?
不行,这大梁江山皇位一定得是她儿子才行!
沈嫔虽被眨到了揽月轩可她没被幽禁,她与身旁宫婢依旧出入自如。
沉思半晌,她心有所决,亲笔写了一封信,将婢女夏荷喊了进来。
“将这封信交给三皇子,让他代我转交给丞相夫人。”
夏荷跟在沈嫔身边许久,见自家主子面色不太对,又见沈嫔要找何氏,登时意会过来主子怕是又想做什么。
她接过书信,犹豫了下,劝道:“奴婢斗胆劝上一句,之前娘娘已犯下大错,如今您可千万不能再──”
沈嫔冷冷打断:“闭嘴!本宫绝不会坐以待毙,见到三皇子什么话都别说,尽快让他将书信递到丞相夫人手上便是。”
夏荷无奈叹了口气,垂首应了声是,拿着封装完整信封,转身离去。
永安侯一脉虽已大都伏诛,可刑部侍郎罪证依旧在她手中,只要她能将丞相夫人拿捏住,一切都还有希望!
沈嫔坐在罗汉床榻上,轻轻摸了摸鬓边珠钿,蔻丹红唇勾起一抹势在必得微笑。
……
牧逸春妻子何氏得知沈贵妃被降位之后,心中大大松了口气,正想着兴许老父那件事应该就这么过了,三皇子就派人送来了信。
何氏拆开一看,原本刚沉回心底大石,再次重重提了起来。
她没想到沈贵妃被降为嫔位之后非但没要消停意思,反而想继续拿捏她,继续将她当木|仓使。
何氏双眼腥红,心中憋屈气愤难平,何奈老父及母家全被沈嫔拿捏在手,再如何不甘也只能乖乖进宫见沈嫔。
再回到相府时,何氏双眸已浑浊无神,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那般。
她万万没想到沈嫔居然会那么恶毒,居然想……
就在她浑浑噩噩踏进厢房内时,却赫然惊见自家夫君就坐在圆木桌前,黑眸沉沉看着她。
“老爷有什么事么?”何氏心中一凛,勉强笑了下,额间冷汗涔涔。
三皇子派人捎信过来事,牧逸春身为相府之主自然知晓。
“沈嫔召你进宫都说了什么。”牧逸春面无表情,言简意赅。
何氏面色发白,嘴唇哆嗦,“什么?”
牧逸春耐心道:“沈嫔都说了什么。”
“老爷,沈嫔娘娘什么也没说,就是问我、就是问我……”
何氏被迫应下沈嫔计划本就心乱如麻,如今见自己夫君神情严肃模样,一时之间更是想不出理由来塘塞。
牧逸春见何氏吓得整个人瑟瑟发抖,沉默片刻,将在何氏离府不久,就被他找到信,缓缓摊平在桌上。
何氏见他已看完那封信,蓦地绝望哭了起来,“老爷,你听我说,我爹他真……”
牧逸春淡淡打断她话:“岳丈事我与太子早就知晓,现下就告诉我,沈嫔召你进宫所为何事?”
“什么?”何氏愣了愣,泪眼蒙眬杏眼登时瞪得老大,惊恐看着自己夫君。
“你以为沈贵妃都查得到事,我和太子会查不到么?”牧逸春依然面无表情,语气却多了几分无奈。
他与何氏当了十多年夫妻,私底下两人虽相敬如宾并不亲近,但彼此之间好歹也有个女儿。
牧逸春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妻子居然遇到了事也不敢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