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赵霁就是故意说这话拉偏架臊着曾布,想试探曾布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包拯明知道陛下的心思,还顺着陛下的话,一副一定严惩堂下三人的态度。
曾布明知道陛下和包拯就是在故意说话给他听,明着冠冕堂皇,暗地里全都是针对。但是却无可奈何。
苦就苦了堂下田光,殷得荣和蒋星宇这三个人。
三人真的以为陛下偏心,想要治他三人罪责。
等待郭单睿过来的过程都显得格外漫长。
大概又等了半个时辰,王朝马汉才把郭单睿提审过来。郭单睿身边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为首的那个女人更是扯着嗓子,嚎出了六月飞雪窦娥冤的感觉。
就很神奇。
郭单睿一路被押过来,那女人嚎了一路,在开封府衙门口更是和衙役撕扯,说什么都要进来。嘴巴里喊着什么要进宫去告诉郭妃娘娘。
可眼神一瞥,看到赵霁一身黄澄澄坐在包拯旁边之后,瞬间就闭嘴了。
撒泼打滚的村妇和高门大宅的主母之间无缝衔接。
只隔着茫茫衙役的海洋,柔柔弱弱地跪下,弱柳扶风似地道:“民妇的儿子是冤枉的啊。”这声音虽然低却凄婉极了。
像极了被污蔑却无可奈何的小白花,和刚才声嘶力竭地撒泼简直判若两人。想是知道皇家最烦毫无道理地撒泼之人,所以才转换了一开始的态度。
赵霁见过这女人,郭春兰怀孕的时候进过宫照顾,是郭春兰的亲生母亲。
而郭母这一路的行为,也并不是真的天真到以为她撒泼打滚衙役就会放过郭单睿,所以就是想要和这些衙役纠缠阻挠办差。
她这一路都很掌握分寸,嚎归嚎,却没动过衙役一根手指头。她这一路嚎到人尽皆知,其实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儿子的事情。
开封府拿人是大庭广众之下,这事来得太猝不及防,她担心儿子,一边差人快速去宫里传消息,指望宫里的女儿想办法把自己儿子捞出来。另一方面,她以也是预防有人给郭单睿上私行。
这一路她吵吵闹闹,许多人都已经知道了郭单睿被开封府衙役押解到了开封府衙门里,那开封府的人肯定就不敢对郭单睿动私刑。
在门外远远看到了赵霁,郭母心中另外起了其他思量,自然端庄起来。
就算只是表面功夫,也得搏些陛下好感不是?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赵霁没有看懂郭母的算计,但是却觉得郭母和郭春兰在识时务方面,确实都是一把好手。
今天就端看她这骤然安静的态度,郭春兰一身见风使舵,识时务的本事,怕是都来源自她的这位段位不低的母亲。
郭单睿被押到堂上,王朝马汉都没给他表演‘我不跪’的戏码,用了个巧劲,膝盖往前一顶,就把人按在了地上。
郭春兰五官精致,这郭单睿作为她嫡亲的弟弟,自然也是英俊的。只不过这股英俊也冲不淡他眉目之间的戾气。
这丝戾气的存在让这个年轻人显得极端不好亲近。
包拯立场询问:“前几日,你为何在酒楼殴打一个叫做沈秉坤的人?”
郭单睿看了眼包拯,又侧目看向赵霁。锐利的眼睛低垂下来,硬邦邦回复了一句:“他欠打。”
包拯一拍惊堂木:“郭单睿,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清楚再回答。你可看到你身边这三位学子了?这三位学子举报发现科举透题,而透题者正是沈秉坤,刚刚本馆派人去沈秉坤家中,沈秉坤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是最后一个看到他的人,并且还打了他。这其中牵扯到了许多问题,其中的重要性本官想你也知道了。你好好回答!”
郭单睿在听到蒋星宇举报科举泄题的时候,一双眼睛斜着瞥了过去。
但是在听到沈秉坤被他打之后离奇失踪的事情,又收敛了全部的目光,只僵硬答道:“不知道。”
“陛下。”曾布突然道:“如今证据确凿,想来是郭妃依仗自己身份,不知从何处偷来试题,交给了这郭单睿。臣请陛下严查郭妃娘娘。”
郭单睿听到曾布提到自己姐姐,立刻抬头,一双眼睛带着浓浓冷意:“曾布大人?您这是何意?”
赵霁也听着新鲜,刚刚曾布还一口断定绝对没有舞弊,如今这郭单睿往堂下一跪,曾布不止麻溜地就要断言有作弊情况,竟然还直接就把锅扣到郭单睿头上了。
莫不是把他们都当傻子?就曾布这种手段,能最后当上丞相也是神奇。
包拯压根也没怎么理会曾布,道:“到底是不是透题,很简单,堂下这三人并没有参加之后的贡院考试,中途也没有跟任何人交流过。现在让这三人写下他们知道的第三道试题,和贡院试题核对一下。如果一样,那就是证据确凿,如果不同,那就让这三人誊写出自己昨天在贡院的答题,待所有考生交卷之后,看看有没有人的试题和这三人所写一致。”
口说无凭,只能看证据,这三个活着的证据就在这里。
到底是这三个人凭空捏造,还是真有泄题,按包拯这方法,很快就能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