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折腾又是一夜。
赵霁和向太后心照不宣,都下了死命令,吩咐所有人在包拯没有查出事情真相之前,要把这些事情捂死在后宫之中,绝不能向外流传。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越想要隐藏的秘密,就越是会用各种刁钻地角度暴露于天下。
第二天清晨,雨已经停了。
随着贡院第一声锣响,第二日试题发放,在贡院之内憋了一天的考生终于有机会得以稍微放松一下的空挡,贡院侧门却被悄悄打开,几个大汉抬着三个书生悄无声息地离开贡院。
三个书生均被绑住手脚,嘴巴封住,不能言语也无法行动。
这本就应当是无人注意的。
可就是这么巧,李寻欢和林诗音有事欲往城外,正对城门的大路许多被封,两人就选择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
正和那绑住书生的大汉撞了个正着。
两方人相碰,两边的脸色都不太好。
李寻欢长臂一伸,右手撑着墙壁,拦住了那伙人去路。厉声呵问“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然如此目无法纪。”
对面几个大汉没有认出李寻欢。
为首的那人从怀里掏出来个牌子,伸到李寻欢的眼皮底下稍微一晃,恶声恶气:“朝廷办事,别碍事,小心我们把你一起法办了。”
李寻欢眼神往那牌子上一扫,辨认了个大概。那确实是朝廷刑部的牌子。可这些人却不像是刑部的人。
于是试探道:“刑狱司纠察史大人是你们何人?”
为首的那人眼神有一瞬慌乱,但飞快镇定,避开了李寻欢的问题没有回答,左顾言它:“朝廷办事,跟尔等一介平民有什么好说的!滚开。”
见对方避而不答,李寻欢对几人的怀疑更深。皱着眉头,报出自己身份:“我是李寻欢。”
拜那场轰轰烈烈的陛下亲旨赐婚所赐,开封或许有人没见过李寻欢,但是却不可能没听过李寻欢这三个字。
连官名官职都不用了,李寻欢直接和天子近臣画上了等号。
几个大汉听这名字,再和他刚刚问的刑狱司的话一关联,信了七成。然后彻底慌了。
他们神不思蜀,自然发生骚乱,被他们控制住的书生却是逮住这个机会开始拼命挣扎,一边挣扎一边用捂着的嘴巴呜呜呜地发出声音,双眼期盼地看着李寻欢的方向。
最后,还是那个和李寻欢交涉的汉子开了口:“李大人,我等皆是从贡院出来的。这三个书生在贡院内散布谗言,大闹科举。监考的王大人见考场内的考生被这三个考生的谗言影响,所以才命我等几人把人捆了,封住嘴巴送到刑部。”
这理由李寻欢就更加不信了:“散步谗言为何不送开封府衙?而是直接送去刑部?”
这——
几个人正待再组织语言,没料到这一来一回,拖延时间,加上几人碰到李寻欢分散了注意力,竟不小心让其中一个书生挣开了。
那人刚把封嘴的破布吐出嘴中,立刻就高声叫喊:“探花大人莫要听这人胡沁,是舞弊!探花大人救命!这些贼人要打杀我等好封——”口!
听到这个书生的话,几个大汉立刻大惊失色,后面几个人慌里慌张地把那书生的嘴巴封上。
但这么做也无济于事。
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听到的人也全部听了。
堵话只堵了个余音,除了能逼死强迫症以外,也就堵了个寂寞。
李寻欢沉了脸色,看那几个大汉见解释不了,低头要硬闯,立刻拿出飞刀,对着他们下最后通牒:“把人放下!”
大汉们都没有听李寻欢的。
眼看李寻欢戒备,众人心知绝对打不过,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站在前面的几个人低吼了一声给自己打气,朝着李寻欢冲了过去。
其中两个人站在最后,趁着前面几个冲出去的人暂时缠住李寻欢的功夫,两人合力控制住被绑的三个书生,其中一人右手往后腰摸去,抽出一把长刀,眼神发狠。
要趁着这个机会鲨人灭口。
但,这些人终归还是看清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