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笙带着哭腔批评他:“你怎么这样跟爷爷说话。”
待抬起头,却看见沈妄紧绷的下颌和唇角。
沈妄忽然一把抱住了顾笙笙,结实胳膊将她勒得发痛,像要将她揉进骨血:“在这个世上,我在乎的只有你和爷爷,也只有你们……”
顾笙笙的心像被狠狠揉了一下。她都这样担心爷爷,何况是从小跟在爷爷身边长大的沈妄?
顾笙笙忍着疼,抬手回抱住沈妄,学着沈妄平时安抚自己那样轻拍他后背:“爷爷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在顾笙笙一声声温柔安抚中,沈妄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下来。他松开顾笙笙,掀起她的袖子:“捏痛了吗?”
白嫩胳膊上俨然三道指痕,鲜红刺目。
顾笙笙摇摇头,埋进沈妄怀里:“不疼。”
两人静静相拥。
门被敲了三声,周未在门口道:“先生,车准备好了。张导演他们也来送您。”
沈妄低头看顾笙笙。
顾笙笙很乖地推他:“你快点去吧,我收拾一下东西。”
沈妄离开了。
顾笙笙打开冰箱一顿翻找,只有昨天在镇上买的一盒鸡蛋糕。顾笙笙无奈,将灵力注入蛋糕里。
也不知道沈老爷子生病了能不能吃蛋糕。
顾笙笙捧着蛋糕盒子,急匆匆下楼。
恰好看见张导正在跟沈妄道别。
沈妄脸色如常,对导演点点头:“这两天给张导添麻烦了。”
张导受宠若惊,笑道:“不麻烦不麻烦。这几天天气预报都是高温警报,我们倒是沾了笙笙的光,好好歇了几天。”
顾笙笙没兴趣听他们寒暄,只恹恹地走到沈妄身边。张导说了几句就识趣地走开了,把空间留给两人。
顾笙笙把点心盒子塞进沈妄手里,道:“这个你带给爷爷,说是我送给爷爷的。”
沈妄道:“这是你昨天在镇上买的。”
“……心意是一样的。你跟爷爷说,一定要吃光。”顾笙笙反复交代,见沈妄眼神微凝,又急忙补充,“我在剧组不方便,你告诉爷爷,等我回去就亲手给他做琥珀核桃,佛跳墙,爷爷喜欢吃什么我都给他做。”
沈妄揉了揉她发顶:“我会转告爷爷。”
低调的黑车缓缓驶来,周未下车开门:“先生,上车吧。”
沈妄深深看顾笙笙一眼,坐上了车。顾笙笙扒在车门上,强调:“蛋糕要给爷爷吃!爷爷的情况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沈妄一一应了:“等拍完戏,我马上派人接你回家。”
顾笙笙想不到什么要嘱咐的了。跟沈妄四目相对,杏眸里又泛起了雾气。
沈妄狠狠心,关上车窗。
汽车开走了。
顾笙笙站在原地,看着逐渐远去的黑色轿车,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被抛弃的深深委屈感。
在这悲伤时刻,一道清亮嗓音在背后懒懒响起:“你在这儿站五分钟了,内心戏要不要演这么久?”
顾笙笙酝酿的悲伤气氛被戳破,怒而回头。
只见谢子卿晒得黝黑,穿着破褂子吊儿郎当地蹲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啃着个李子,活脱脱一个山村小痞子。
自从两人做起了朋友,谢子卿好像在顾笙笙面前放飞了自我,中二程度和烦人程度与日俱增,拍戏的时候没少跟顾笙笙抬杠。
顾笙笙怒道:“谢子卿,你很烦!”
她发脾气都是奶声奶气的。
谢子卿继续啃李子:“我不是沈妄,你在这儿发脾气可没人哄你。”
听到沈妄的名字,顾笙笙忽然一撇嘴,睫毛急促地眨了起来。
谢子卿尾巴炸开了。他自小在女人堆里长大,知道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讯号:“喂喂喂你别哭啊,我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