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看程阴灼,诚挚道:“谢谢你将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朕。不过……”
但紧接着,他嘴角一垂,继续崩回一条直线,说:“还是快把药喝了吧,别逼朕动手。”
程阴灼:“……”
程阴灼快疯了。
他觉得自己都这么软下来跟他求情给他提供消息了,对方还如此无动于衷,龙彦昭这是在侮辱他。
虽说如今他大势已去,没有了大宜皇帝的庇护,他很快便会被太子的人杀死。
但士可杀不可辱,程阴灼从小到大就只在他父王那里服过软,在外面又哪里受过这样的恐吓羞辱。
他咬牙问道:“程启呢?程启知道你要这样对我吗?我要见程启!”
“龙四,你可要想清楚!我是阿启的亲弟弟!你知道对他来说我意味着什么吗?你敢这样对我……”
“你还好意思提阿启?!”
“哗啦”一声,茶杯被皇上砸在地上。
他最近着实已经砸了不少东西,但没有哪一次,表情是像如今这样,瞬间由平静换成了暴怒。
这样的变化将程阴灼吓得抖了一下。
这般阴晴不定……怕不是疯了吧?
程阴灼更绝望了。
跟冷静睿智的人说理也好过跟疯子讲道理!
龙彦昭已经暴躁地站了起来。
他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如今也已经陷入暴走的边缘。
他骤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将那封信抖开,又以极快的速度逼近程阴灼。
“这封信是你写的吧?是不是你冒充阿启的笔迹写的?!”
“你……我……”
看清楚那封信上的内容,程阴灼的瞳孔开始控制不住地发颤。
时过多年,他都快忘记这封信了。
当初程启最后一次跑走,完全不知去向,父王虽派人去搜捕,但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那段时间王宫里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当中。
程阴灼有一次不小心翻到程启的旧物,就从里面翻出了……龙四给他的信件。
原本他还觉得二哥可怜,但看见了那些信以后,他又开始嫉妒阿启。
不是嫉妒他能力出众。
能力出众便罢了,阿启本身就很勤奋,程阴灼做不到他那样,所以也仅仅是见他被父王夸奖的时候心里会不舒服。
事实上自从阿启身体被废以后,他就没再嫉妒过他了,只是觉得心有余悸,觉得他可怜。
直到他又看见了这些信……
如果说程启能力出众是因为他整日整日、没日没夜地练习,学习。那么为什么忙成那样的程启,竟然还有有这样一位牵挂着他的挚友?!
或许是术业有专攻,程阴灼不喜欢练武也不喜欢学习。
但因为他出色的外表,所以身边总有无数人围着他转。
王宫里的兄弟姐妹,府宅附近的小孩儿……程阴灼永远是他们之中最高贵、最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他喜欢被他们环绕着。
甚至因为这一点,他在程启面前也可以洋洋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