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纬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他,许久后,她站了起来,来到了章树新身边。章树新抬头看着她,意识到她想要和自己说什么。
“坐吧。”章树新说。
小纬也不推辞,她坐在了章树新身边椅子上。章树新以为她马上就要说话,可她并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章树新问。
“章教授,这里可以抵达很多地方吗?”她问。
“也许吧。”章树新说。
“如果真的可以去任何地方的话,我们能不能回到地球去?”小纬盯着章树新的眼睛,问。
“回地球?为什么?”章树新没有想到小纬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想回去。”小纬并没有说出她的理由。
“那里已经被寄生体占领了,已经不是我们的故乡了。”小纬说。
“即使是这样,我也想要回去。我觉得死在那里也不算什么坏事。”小纬说。
章树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看着小纬的脸。让他惊讶的是,那一刻他从他她脸上看到了她父亲的影子。在以前的时候,他从未看到这些。他想起了小纬那个不被她原谅的父亲。当年的他们想要获得这个世界的真理,是那样意气风发。
说实话,章树新也很累了——可如果小纬的父亲知道了他的想法,又会说什么呢?他一定会非常失望,非常气愤吧。他会认为章树新是懦夫,在走向未来的道路上,章树新终于开始妥协,变成了一个庸俗的人……
“章教授,你在想什么?”小纬看着他,问。
章树新回过神,从她脸上移开了目光。
“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你说的话。”弗拉迪说,“你还记得我们在广州星说过的话吗?”
“什么?”
小纬不知道他说的那一句话。
“我说过,我要找到一颗新地球。”章树新说。
小纬低着头,默然不语。她当然记得章树新说过的话,可她不觉得他们还有希望找到那样的星球。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现在的状态很差。”小纬说,“说实话,我已经对你说的那些事不抱什么希望了。”
“如果失去了希望,我们就没有资格存在于这个宇宙中了。”章树新看着小纬,笑着说,“一路走来,都是希望在支撑我们,我们克服了无数困难,这一次也不会例外的。”
“可是,我们失去的越来越多了。”小纬说,“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什么也不会失去。或者,我们……我们一起死。”
章树新知道,她在说王嘉辰的事。他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她,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回应她。他得让她安心心来。
“或许我们有一天会回到地球去吧。”章树新说,“不过不会是现在。”
“你的打算是什么?”小纬问。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保证会找到一个新地球。”章树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