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少年点头,迈开步子,往与季糖相反的反向走去。
季糖记得……那个地方通往垃圾池。他皱起眉,忍不住悄悄地跟在叶川渊后面。
他看见少年一路来到垃圾池,他躲在电线杆后面,想看看对方要做什么。
少年在垃圾池周围徘徊,随后,他停在一个地方,他弯下腰,抱起了那个地方放置的纸箱子。
纸箱子没有用盖子盖住,季糖可以看见里面放的是破旧的练习册,而且……封面有点眼熟。
是学校里竞赛班所用的辅导书。
今年的所有竞赛都已经结束,竞赛班里的学生走自招的走自招,高考的去高考,很少再去搞竞赛。一些写完的、没用的练习册都会被清理掉。
季糖看见叶川渊望着这些被别人丢掉的书,唇角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这笑容在他冰冷的神色中,像一朵盛开于冰川上的小花。
季糖突然有点难受。
季糖次日再去上课时,向竞赛班的老师要了一份数学竞赛的试卷,那张试卷上只有一道题。
一些顶尖的数学竞赛,整张试卷通常只出一道题考学生,但仅仅是一道题,也足以让学生们算一两个小时。
季糖想把那道题插在今天数学测验的试卷末尾,作为选做题供学生做。
竞赛班的老师是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瞥一眼正在打印试卷的季糖,淡声道:“你确定你的学生做得出那道题吗?恐怕全班都是空着的,一个字都写不出吧。”
季糖淡声道:“会有人做出的。”
这惹得那名老师笑了:“小季啊,我说的是事实。这道题我给我的学生做,他们很少人能做出,而且大部分都错了很多地方。他们可是我们学校最有希望上清华北大的苗子啊,更何谈你们。”
季糖:“……”
季糖没理他,抱着刚打印好的试卷离开。
经过上节课的相认,同学们都对季糖的印象很好,季糖还没进教室,他们纷纷安静下来。
季糖站在讲台上,在黑板写上小测两字:“今天我们来一场小测,试卷里都是高考真题,最后一道题是偏难的选做题,可选做,试卷下课收。”
他瞥一眼教室里的角落,叶川渊仍在罩着校服外套睡觉。
季糖没说话,把试卷发下去,然后坐在讲台上整理下节课的教案。他时不时用余光看看叶川渊的位置,少年一直在睡觉,试卷就这么放在他头顶上,一动不动。
季糖:“……”
季糖忍不住过去拍拍叶川渊肩膀。少年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拿起笔。
季糖这才回去讲台,可他看见叶川渊拿起笔后,在试卷上划拉几下,又睡过去了。
季糖:“?”
一节课很快过去,叶川渊睡到下课也没醒。课代表将试卷收齐,包括被叶川渊死死压在胳膊底下的皱巴巴试卷。
季糖将试卷拿回办公室,准备批改。
那名竞赛班的老师见季糖回来,叫道:“哟,那张小测你的学生测得怎么样啊?”
“还没改。”
季糖将试卷放在桌面,拉开椅子,准备批改试卷。对方也跟过来,站在季糖后面,他见季糖翻看的试卷最后一道题都是空白的,便笑道:“小季啊,我都说了,你们这些普通高考班的学生是对这种题没有任何思绪的,你太自不量力了。”
“嗯。”
季糖淡声道,他翻阅着试卷,从试卷当中找到叶川渊的卷子。
叶川渊的卷子都写满了,字迹工整清秀。
虽然季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写的,可能是在拿起笔的那几分钟,也可能是边睡边写。总之,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得到的。
“哟,你这学生不错呀,字体挺好看的。不过你翻到最后一面看看,他肯定没写最后一道题。”
季糖顺着他的要求,翻到最后一面。
——那道题并没有空着,答题步骤写得清清楚楚,利落明了。
季糖瞥一眼放在旁边的标准答案,叶川渊的最终答案与标准答案的一样,解题步骤所用到的方法甚至比标准答案里的更要方便,那是在大学数学专业的课程中才会学到的方法。
竞赛班老师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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