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褒贬难分,渡九幽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晏危楼占得便宜,身体斜斜向后一靠,又得事不饶人地继续问道:“倘若我没记错,原本你我相约一同对敌,却不知渡宫主何故来得这般晚?”
悬天峰圣主死了,正魔大战停了,就连四大天人都已被原不为收服,渡九幽这是打了个酱油?
晏危楼所言直击要害,渡九幽再度无言。
……总不能说他跑出去迷路了吧?这多尴尬。堂堂北斗魔宫宫主,不要面子的吗?
“好在渡宫主回来及时,再迟几日归来,只怕北斗魔宫便不复存在了。”
见他哑口,晏危楼微微摇头,又补了一句。
渡九幽额角青筋直跳,看向晏危楼的眼神有些不善。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对面的这个家伙一直偷偷挖他墙角,险些就将他北斗魔宫的少宫主都忽悠住,带着偌大家业一并投奔这人了。
互相伤害——或者说,晏危楼单方面对渡九幽进行插刀——过后,两人便说起了正事。
就凭他们身上一个比一个深沉的气质,这幅场景怎么看怎么像小说中两大邪恶的反派头子暗中密谋要对主角出手。
“越是复杂的谋划越是经不起一点意外,我有更简单的办法。”晏危楼听了一阵,摆摆手,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渡九幽。
渡九幽顺手接过,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这是……来自悬天峰的请柬?”
看着上方“悬天峰徐渊”五个字的署名,他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荒谬之感。
“悬天峰新任圣主“千秋剑主”徐渊的继任大典?居然邀请你我二人???”
若不是现在是大白天,渡九幽险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但想到那徐渊可是敢于在战场上与魔道中人当场罢战言和的人,做出这种事情似乎也不奇怪。
他一下子明白了晏危楼的意思,顿感匪夷所思:“你的意思是,就在大典上,就在悬天峰山门里,在正道大本营中,对悬天峰出手?”
晏危楼语气笃定:“正是如此。”
渡九幽沉默片刻:“……你疯了?”
哪怕渡九幽自诩是半个疯子,也不禁为晏危楼的大胆而惊诧万分。
他深深看了晏危楼一眼。只觉这看似无害的少年皮囊之下,藏着一条比他不知疯狂多少的灵魂。
晏危楼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从容一笑,笃定道:“放心,此事我早有准备。暗中将有天人,与你我配合。只要杀了徐渊,现在的悬天峰又算什么?你北斗魔宫旦夕便可重建。”
暗中亦有天人?渡九幽凝神,多了几分戒备,暗觉这位黄泉宗主果然不是简单人物,难怪能趁他不在之时几乎把持整个魔道。看来即便事成,两人还有一场争斗,说不得便要做过一场!
抱着本身乐于坑悬天峰一把,同时也想多摸清楚晏危楼底细的想法,渡九幽微微点头,站起身来。
他面上泛起一丝笑容,抚掌道:
“你这后辈都有胆色,本座纵横天下,又有何惧之?便同你走上这一遭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