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观天下,近乎无人不知,得罪了瘟医,便如同得罪了五族掌权之人。
五族掌权者虽各怀心思,互不忍让。但在瘟医个人身上,他们的态度却格外的一致。
人皆有生老病死,越是登高位者,就越害怕死亡的到来。而瘟医,恰好是让那些掌权者得以延缓死亡的最佳工具。
但凡有掌权者身患大病,他们率先想到的人,便是瘟医。
在生死辗转间,更有掌权者开出极多的好处,希望瘟医能留在自己身畔,为自己所用。
只不过瘟医生来放荡不羁,他若看谁不爽,哪怕对方是哪一族的掌权者,都能被他冷情的拒绝在门外。
这些年,瘟医看心情治病的名单中,唯独不包括亓衍与沉渊起鸢三人。
以瘟医自己的话说,表示自己有把柄落在亓衍手里,亓衍一唤,他不得不来。
而起鸢乃是他爱慕许久的姑娘,起鸢出事,他又怎敢怠慢?
因对起鸢心生爱慕,让瘟医为沉渊做事,也是格外卖力。
只不过,瘟医的行径,沉渊却始终看不上眼。甚至觉得起鸢从不曾答应过瘟医,瘟医朝四处宣扬自己对起鸢的爱慕,着实有损起鸢的清白。
因此,即便自己身负重伤,在许多时候,沉渊也绝不告知瘟医,让瘟医前往治疗。
若不是此刻见亓衍身负重伤,沉渊更不会开口,询问亓衍是否会需要瘟医前来救治。
然而,亓衍却极快的拒绝了沉渊的建议。
瘟医虽挂名在幽冥圣殿中,但亓衍却从不曾让瘟医为自己疗治过。这不单是因瘟医挂名幽冥圣殿,本就带着非同寻常的目的,更因为亓衍并不想欠瘟医半分人情。
“我无碍,你先且去忙自己的事罢。”亓衍淡淡开口。
即使受到天打五雷轰的天劫,即使体内脏腑俱损,亓衍也不愿让他人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体状况。
早前,沈牧北所染的寒毒,刚在亓衍体内得以化解,就来了这频繁降下的寒毒,让亓衍的身体即便格外强壮,也难以承受这不间断的天劫击打。
但亓衍都这般说了,沉渊虽心中担忧,却还是决定默然离开。
他闷声转身,刚要迈步离开,却听亓衍再度开口道:“且慢。”
“殿下有什么吩咐?”沉渊听声,匆匆转身问道。
唯今亓衍身中重伤,沉渊着实想听到亓衍开口,让他去寻可医治亓衍之人。
否则,以亓衍的个性,沉渊清楚地知道,自己即便尚做主张寻来了人,亓衍也绝不会让对方为自己疗伤。
此刻,亓衍叫住自己,让沉渊眼前一亮。他期待着,亓衍会开口让他去寻人来,为自己疗伤。
不想,亓衍仅是从怀中取出血莲,递到沉渊面前,淡淡开口说道:“将它交给沈姑娘罢。”
“殿下,血莲与你命数息息相关,现在交给沈姑娘,日后天劫降下怕是……”沉渊冒着生死风险,斗胆说道。
在幽冥圣殿中,亓衍所下的令,从没有人可以横加制止,更没有人敢提出半点儿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