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裴头和裴老太就算长了七条舌头,也说不过这么多的人,更何况裴前平那欺软怕硬的本事,就是从他们身上继承的。
于是他们也不敢多骂,只想上前把裴前平给松绑扶起来。
苏桐当然不会让他们这么做,“都给我住手。”
那两个人当然不会听苏桐的。
他们心里觉得裴前平可是被苏桐养的狗给咬上的,就算苏桐再怎么和上面的领导认识,那些人也不能包庇她。
不然他们不服气,他们是要闹的!
可于海龙听苏桐这么说,端着扁担直接挡在了他们面前,“你们过来一个试试!”
这两人刚被打了一顿,还没忘了疼呢,虽然心疼裴前平,却不敢上前了。
裴前平不敢得罪苏桐,但骂起他们来可是毫不犹豫的,“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平时说的好听,说什么为了我就算死了也愿意,现在不过就他妈挨顿打,就不敢上前,不用你们现在怕,等我回去了,我也饶不了你们。”
以前裴前平虽然也打骂他们两个,但他好歹知道要关上门。
那俩人也知道这种事儿说出去,对裴前平的名声不好,所以虽然村里不少人已经心照不宣了,但至少他们还是捂着的。
而这会儿裴前平受了伤,又被扔在地上,又冷又疼的,哪里还顾得上装相,他的真面目顿时公开了。
就算村民们看不上裴家那两个老的,但却更看不上裴前平这种人,于是七嘴八舌的指责他。
“那再怎么说也是你爹妈。”
“就算他们两个不是玩意儿,也轮不到你说。”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裴前平才是没良心的东西。”
“这老裴家可真有意思,天天剥削大儿子,啥好东西都给这个小的,可偏偏这小的是个白眼狼。”
“这还不如一生下来就扔厕所里淹死。”
明明说的都是实话,可这两个老的听不得别人说他们儿子一句,“你们骂他干什么?”
“他不还是被苏桐这个贱人给气的。”
“我们儿子好得很,你们要骂就骂苏桐。”
还安慰着裴前平,“儿子啊,你忍一忍,等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啊,你想吃啥妈都给你做。”
“对,你忍一忍,等警察来了,让警察看看这贱人有多毒,到时候让她赔钱。”
裴老太一听顿时来了劲,“对,得赔钱,必须赔钱,我可怜的儿子啊,好端端的被狗咬成这样,这贱女人没良心啊,克死了我大儿子,还想杀了我小儿子,我要让她倾家荡产,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到后来直接坐在地上就嚎了起来,老裴头也陪着她捶胸顿足,“真是恶毒啊,恶毒啊,不给我们养老就算了,还抢了我们的房子,这会儿还想杀人,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吧,一道雷下来劈死她啊!”
两个人唱念俱佳,要是不知道实情的人,还没准真的同情他们一下。
可惜村民们谁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再说了,就小河村这么个穷山恶水的地方,说句不中听的话,家里的妇女哪个没撒过泼、骂过人啊。
更有甚者都是直接拿菜刀的——比如当初的马明月,那是真真要砍了耿大力的。
所以这俩人的表演,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
而男人们,也是看着这一套东西长大的,说心硬如铁都是轻的,简直烦得很。
这就导致大家连嘲讽都不屑嘲讽了,还有人和旁边的人开口,“你家离这近,你回去拿点儿瓜子呗,明天我还给你。”
“我也要,我也要,这不就着点儿瓜子,听着号丧都没劲儿,也给我带点儿,明天还你。”
于是还真有几个人被劝的回家拿了,还有人扬声吩咐他们,“多拿点儿啊!”
“再拿几个小马扎来。”
“把暖瓶也拿来!”
这是觉都不睡,也要留在这看大戏的样子啊,弄的苏桐简直哭笑不得。
但她也知道这些人的戏谑里,还是带了些好意的。
她虽然自觉不怕裴家人,甚至今天这一出,都是她设计出来的。
但在外人看来,她终归是个没有娘家可以依靠的小寡妇,这些人不管是不是为了看热闹而留下来的,之前都的为她说了话的,而且她要真的是个可怜的小寡妇,这些人留下,就是在为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