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着一身风尘的信使掀开灰色的斗篷,通身赤金的铠甲彰显着他黄金甲的身份。
只见他先向荀彻和诸位将领躬身略一行礼,转身行大礼跪在海月面前道:“赞普亲笔书信,请玄歌将军亲启。青海连月暴雨,信使在途中被耽搁了,这才没有及时将信送到,望将军恕罪。”
海月略一颌首,接过了信件道:“你起来罢。”
谁知一旁的和亲使陡然被冷落下来,没好气地道:“贵国架子够大的,和亲聘书三个月前就应该抵达象泉,如今竟丝毫都没有回音。不知贵国赞普打算如何迎接我国公主殿下?”
那黄金甲显然没被江央坚赞教过如何说话,脱口而出便道:“赞普数月之前遇袭重伤,尚在疗养之中。再说赞普早已将和亲庚帖退回,两个月前便已经发往嘉兴关直送燕京,又如何没有回应了?”
他的话显然将在座的人惊了一惊,海月不顾和亲使面色下沉,急忙问道:“赞普如今情形如何?”
那黄金甲立刻转过身来道:“回将军,如今已并无大碍了,只是还需细心调养一阵。”
和亲使大怒:“放肆!我大明堂堂一国之威,岂容你弹丸小国如此践踏?本使立刻上书陛下禀明此事!”
他这一句话一出口,身边众人纷纷上前劝解。
海月心下正在烦乱,听他大吵大闹不由地心生怒意,走上前去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将他一条胳膊硬生生别到背后去。
那和亲使是个满脑肠肥的庸才,被海月这么一折腾,早已疼的哇哇乱叫。
海月咬着牙道:“在搞清楚事情原委之前,倘若你敢对圣上胡言乱语,我废了你这条胳膊。”
大帐里头的人见海月发怒,竟无一人上去阻止的。众人皆把目光投向了荀彻,指望着他能下来将那和亲使救下来。
未曾想到荀彻却和着稀泥道:“特使大人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待事情原委搞明白了再去陛下面前搬弄是非不迟啊。”
见他没有丝毫想解救出和亲使的模样,旁人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见海月手腕轻轻一使力,那和亲使便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下杀猪一般的惨叫。
海月凑近他耳边道:“记着,这儿不是京城,我随随便便捏死你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你倘若再敢污蔑象泉,我便让你横着回京!”
那和亲使立时便抖如筛糠,连忙点头应了。
海月这才将他放了,上前几步走到荀彻面前道:“元帅,末将先行一步。”
荀彻点了点头,看着海月带着黄金侍卫出了门去,眼睛一斜,正好看见那和亲使死死地盯着海月的身影。
他挑了挑眉,道:“大人既知项将军也是象泉的玄歌将军,又为何偏要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自讨苦吃?”
“我大明岂容得下这样的叛国之将?倘若将来有一天,我大明与象泉兵戈相向…”
荀彻的眼眸顿时变得凌厉异常:
“大人慎言!”
那和亲使畏于荀彻,脑袋自然耷拉下来不敢再言语。
荀彻收起冰冷的视线,轻飘飘地道:“大人身边的陪侍,还是先遣回燕京罢。”
和亲使一惊,道:“元帅这是何意?”
“不用我多说罢?这两位陪侍若是陛下所指,那末将自然不敢随意调遣。但倘若让陛下知道朝中有人在和亲使团里都能安插眼线,会不会对哪位大人产生忌惮呢?”
那和亲使脸色一变,却毫无反驳的余地,只得无奈道:“随元帅处置。”
原来这位和亲使,也并非全无背景之人。推举他随公主出塞的,正是如今的景太尉。
景太尉在朝堂上待了这么多年,亲信眼线已经攀枝错节地延伸到了几乎每一个角落。
可他忘了,在阳光之下行那些令人不齿的事,总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而亲手揭开这一切的人,会是一个他从来都不曾设防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承认文里关于女主有两条隐藏的感情线,但并不是荀彻。荀彻和海月是非常纯粹的感情,亲人,朋友,战友,甚至一起并称为当时的”绝代双骄“。荀彻自己也会有独立的故事线,在番外里会撒个喜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