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走到江央坚赞为使臣安排的府衙前,刚要往里走,门前的侍卫却将她拦了下来。
“将军,还请容在下进去通传。”
海月看了他一眼,收回迈出的脚步,淡淡道了一句:“不必了,我只不过顺道来看看黄大人,没看见天色这么晚了。我改日再来。”
那侍卫躬身行礼,海月便走开了。她绕到后院,见墙边刚好有一棵大树,便顺着树爬了上去,跳进院内。她轻手轻脚地躲在草垛后头,只见远处走来一个人,正是黄新汉。他神色匆忙,怀中像是抱着什么东西。只见他绕到一片空地上,将怀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掏了出来,原来是一只火盆和火器。
看来他要烧什么东西。正当他忙活着的时候,海月冷不丁地从草垛后面钻了出来,一脚将黄新汉的包裹踢开。
黄新汉吓了一大跳,待他看清来人的面容时,身子抖得愈发厉害。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方才看见有个人影闪进了大人的府邸,我一想大人不会武功,着急便进来了。”海月将地上的包裹拾起,冷笑道:“不知黄大人,为何对我的作战计划如此感兴趣……”
她解开包裹,里头的东西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来自双城守将李思的信件,一共三封,都是加急信。海月随便拆开一封,便看见李思警告西洲,有大量颉莫叛军向西集结,不知何由。而最下面,则是一份被叠起的地图,标注的正是关山之南。
她看向黄新汉的眼神,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狗贼。”海月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怒,飞起一脚将黄新汉踢倒。又找了一根绳子来将他牢牢捆住。
“你大胆,我乃御笔亲封的巡西使,如何能是你说绑就绑的?”
海月用力拉紧绳子,凑近他说道:“我不杀你,你也活不成。你以为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我会怕皇帝?”
“大胆!项海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果然已经叛变象泉……”
海月照着他的脸一拳砸了上去,砸得他眼冒金星,再不能言语。
就这样,海月扯着手中的绳索,像拉着一个囚犯一般扯着巡西使从正门走了出去。方才拦下海月的侍卫惊
了片刻,刚想上去拦人,却被海月一脚踹开。
原本已经到了深夜,东平城却因为玄歌将军的急召而热闹了起来。
待景唐到了议事厅的时候,只见所有的高阶将领都齐聚一堂,而最中间则跪着一个人。他上前一看,竟是黄新汉。
景唐心中突突一跳,还未等他发问,江央坚赞便轻声道:“景大人,请入座。”
景唐应声坐了,四下里却看不见海月的身影,正奇怪着,才看见海月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眼睛通红,不知是刚哭过还是因为愤怒所致的。
江央坚赞看着黄新汉,开口道:“巡西使带着大明帝的诏书而来,本王自问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巡西使为何作出如此恶毒的事情,致我象泉五千士兵惨死雁北?”
景唐不可置信地大惊,他看向海月,却看见她的脸上丝毫没有波澜。
江央坚赞将信件递给景唐,沉声道:
“景大人,这就是铁证。”
李思将军的警告信,无一例外地都送入了巡西使手中。景唐一封封读完,身上的冷汗却不断地冒了出来。直到最后的那一封地图,景唐明白,这一切本该可以避免。
此时,黄新汉突然大声道:“我扣下信件不假,但他们的位置,我是决计不曾透露给颉莫叛军!”
海月疲惫地问道:“那你为何要偷看我的作战计划?”
“为了除掉你!”
海月冷冷地看着他,道:“为了除掉我?你用什么除掉我,用你门前那几个看门的侍卫?”
黄新汉看着她一脸嘲讽道:“我手下自有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