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见他如此,心中却没有丝毫波动,只坐在那里安静地等待着江央坚赞说话。
江央坚赞沉了沉声,道:“今日深夜请各位前来,是因为刚刚得了一封前方的线报。”他顿了顿,用同情的眼光看向海月和景唐,以及他们身后的一干中州人士。
“临潼被灭,双城深陷敌阵,如今已岌岌可危。”
“什么?”海月不由地站起身,愣愣地注视着对方。
景唐也站起身急道:“我朝已派出三十万援军增援双城临潼防线,如何能破?”
江央坚赞理解他们如今的心情,只详实告知道:“援军中军被袭,临潼主将范仲为救主帅,深陷敌阵,最终战死。而那主帅也身负重伤,回去没多久便也过世了。”
“敢问主帅是何人?”
“荀喆。”
中州人神色各异,而听到这个名字神色最为复杂的,便是荀彻。
海月回头看了他一眼,却看见他脸上并没有丝毫悲伤或是庆幸的情绪。
荀彻走出人群,清瘦的身形显得有一丝孤寂。他垂手行礼,眼睛只淡淡看向前方,读不出他眼里的任何情绪。只听他道:“这位荀喆,正是末将嫡兄。”
江央坚赞看着他的神情,便知此中定有旁的故事,便只道:“如今战事吃紧,恐怕也并不能前往临潼送葬。荀参将请节哀。”
荀彻淡淡一笑道:“遥祭一二即可。多谢赞普关怀。”
江央坚赞点了点头,正色道:“如今四十万明军被围困在含谷关
,且群龙无首,一旦他们被颉莫军剿灭,我们将毫无机会反击。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应当趁早拿下三关和西宁卫。”
“末将请命——”海月站了出来:“末将曾带数十人的精兵偷袭峡,邵两关,对两关地形有些了解。不如赞普拨我一千精兵,我定能在三日之内取下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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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央坚赞笑道:“是打算派你前去,可毕竟他们增加了不少兵力。倘若他们据险而守,你们还是有些难。”
“同样的法子,再试一次也未尝不可。”
江央坚赞只顿了一阵,笑道:“也罢。他们见我们大军压境,恐怕以为我们要挥师强攻。如此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便也有很大胜算了。你要的这一千人,可有特殊要求?不如本王将黄金甲借与你?”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皆吓了一跳。最后还是洛桑出面,无可奈何地道:“赞普又在说笑了,黄金甲乃是亲兵,如何能擅动。还是多寻些轻手利脚的给海月罢。”
海月道:“多谢赞普和洛桑将军好意,只不过,我此番只要一百步兵,九百轻骑兵即可。”
“这样少么?”
“取下三关已是足矣。”
江央坚赞略一思忖,便点头道:
“好!玄歌将军听令!”
“末将在!”
“令余带一千精兵突袭三关,若此战大捷,重重有赏!”
“得令!”
江央坚赞将令牌递到她手中,道:“择日出征,一切就全托付给你了。”
海月接过令牌,依然能感受到上面的余温。此时她热血沸腾,一句坚定的话语自肺腑而出:“末将誓不辱命。”
此时已接近天明,江央坚赞嘱咐了众人几句便吩咐他们散去了。
东方的天空逐渐泛起紫青色,缓缓有混沌的白光溢出远处的山峰,一片金亮。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过后便简单地用了一些早膳,便伏在案前开始不停地写写画画着。大约到了晨练时分,才到军营里选人。
她吩咐众人聚集到点将台前。这点将台高约数丈,最中间有一根极高的旗杆,如今已换上了象泉军的军旗。
海月从未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俯视众人,不由地有些紧张。但很快,她调整好嗓音,尽可能地大声道:“如今我军在东平
会战中大获全胜,前面就是西宁卫!很快我们就能进驻西宁卫了。但是现在,我要你们随我一同,以最快的速度取下三关!”
士兵们闻言,不由地亢奋异常。
“我已经亲自挑选了九百轻铁骑,还有一百步兵。听到名字的,请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