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赞普到了,正在下马。”
传信的士兵进帐的时候,海月正与洛桑及梅朵商议军事。他们立刻便放下手中的事宜,走出帐外迎接赞普。
“末将参见赞普。”洛桑率先向江央坚赞行礼,海月二人也随即附和道。
自从见过江央普错之后,海月心下对江央坚赞的芥蒂消减了不少。但那相似的面容,仍然会让她有些排斥。
“免礼。我今日听说,项副将立了大功?”
“赞普英明,项副将昨日连夜带人做了一件宝贝,今日早晨便派人送给了楚正奇,恐怕他正气的跳脚呢。”洛桑笑道。
“还是这丫头想的周全,那几个字我都认得,城里的老百姓再怎么不认识字,这’粮食’二字还是熟悉得不行罢。”梅朵在一旁夸赞道。
海月见了江央坚赞,便将平日与旁人在一处的那一股顽皮劲儿收了起来,谦逊道:“都是弟兄们的功劳,我只不过是出了个主意,并未出多大的力气。”
江央坚赞笑道:“你何必自谦,只出了主意便算是一等一的功劳。”
见海月低眉浅笑,模样又有些疏离,江央坚赞又道:“这次来是与你们商议正事。鬼卿送来信报,这两天城里有些不安宁,若是我们趁其不备便开始攻城,想必效果更好。”
“是,但凭赞普下令,我等便立刻出战。”
“你们今日去送东西时,可见到东平守军用的是什么武器了?”
海月低头道:“连城弩,普通弓箭,还有投石器。”
洛桑道:“连城弩和弓箭的射程较短,末将想还用金龟阵,十几人组成一个小阵,围绕一架攻城车率先挺进。”
海月补充道:“骑兵营已单独有一支训练出来,能在马上射击。若是等到东平守军着力攻打金龟阵的时候,命他们快马绕城奔袭,专门将那连城弩手射下来,便可减少敌军火力点。”
江央坚赞点头道:“记得穿重甲,将仓库里的马甲也都取出来。给他们的坐骑也不必专挑快马,尽管把那个头大脚力稳健的马挑来。”
洛桑看了看沙盘,问道:“若四路同时进攻,需谨防北路有敌军突袭。”
梅朵道:“等你想起来就晚了
!昨天我就派探子去看了,若有敌方援军来便立刻能知道。”
洛桑咧嘴笑道:“多谢德吉兄。”
海月道:“德吉将军想的周全,但还需派军增援北门,以防万一。”
江央坚赞问道:“北门是何人把守?”
“禀赞普,是荀彻。”
“还需多派些人手才是。若楚正奇见我们大军围城,转而向北城门往外突围,朱雀关地势险要,恐怕我们派快马也未必能追的上。”
“是。”
江央坚赞道:“今日早晨,后军也已提速跟进了,我们便于明日清晨发动总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属下领命!”
赞普的命令刚刚颁下,先锋军主将洛桑便亲去校场,又点了两万人。各由德吉梅朵亲带一万人由正面发动攻城;海月带领五千轻骑兵前往侧翼随时支援各个城门;剩余五千重甲兵由云顿桑奇带领,随德吉梅朵一同作战,主要目的便是消灭敌军城墙上的重弩军和弓箭手。
海月得令之后,亲自督办武器装备和马匹的准备情况,便独身去了马场里头。马场里的马向来不被拘着,但凡驯养好的马都自由自在地在马场中奔驰。这也是云顿桑奇的提议,大意是只有这样天天跑着,马腿才不会硬,力量也不会衰退。
海月到了马场的时候,也并不等人给她开门,径自一翻身便越过了大半人高的木桩子。海月朝马群里探了探,不由地笑了,将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便见一匹皮毛油亮的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从马群中跑了出来,到海月的面前停下,轻轻地蹭着海月。
一个方才十几岁的马倌见她来了,忙跑了过来,笑道:“项副将的马的确是难得的良驹,寻常的马如何能有这样的悟性。”
“还是你喂的好,看它身上这皮毛,定是喂了上好的草料,又经常打理皮毛才长成这样。”
马倌笑道:“是我师傅懂马,副将看这草场上的马,个个都是膘肥体壮的。”
海月笑道:“你师父?那不如你带我去见见?明日便要打仗了,我想请他替我挑马。”
“噢,副将这边请,师父这会儿还在弄草料呢。”
海月跟随着他到了马场后头的一排营帐,只见一位穿着旧军服的耄耋老
人坐在空地上,腿边堆了一座草料山,看起来正忙活着。海月上前去见了一礼,老人见了她也并不推让,竟也受了她的礼,才慢悠悠地起来向她行礼。
“我过来的时候见马场里的马个个都极有精神,不成想是老人家一人护理的这一百多匹马,真是辛苦了。”
老人笑道:“人是老了,不过空有这一手艺白白浪费,还不如报效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