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被押送的云顿铁骑亲眼见到这一幕,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看见海月的身影犹如银龙一般穿梭在敌阵之中,只见寒光凌冽之间,那弯刀便使对方血洒月下。
海月率领着众人里里外外将营地都翻了个遍,确定没有活口之后,这才回到积压云顿铁骑的囚车旁。那囚车里肮脏不堪,小小的空间里竟挤压了十数名俘虏。
这些云顿铁骑哪里还有那名震天下的锐气,一个个因饥饿和伤痛而显得萎靡不振。
即使是这样,海月也担心他们突然暴起伤人,便只解了一个囚车里的人下来。那些人刚从囚车上下来,便有些站不稳,一头栽倒在地。海月命人将他们扶到一边,自己则走上前去,选了个还有些精神的问道:“你们的首领是谁?”
只见那士兵往后缩了几步,摇了摇头,像是听不懂汉语一般。海月无奈,只得唤了叶清桓前来,请他试着与士兵交流。
叶清桓在嘉兴关待了几年,周围部族的语言都学了一些,便试着用乌斯藏语讲了一遍。只见那士兵像是听懂了一般,伸出手去指着远处的一个囚车,呜里哇啦地说了一大堆话,像是十分焦急。
只见叶清桓脸色一沉,站起身来直奔那士兵所指的囚车。海月不明就里,急忙跟了上去。
叶清桓挥剑砸在囚车的锁链上,一下一下地冒着火花。海月忙招呼着一个使铁锤的弟兄上前帮忙,道:“叶参领平日最是心疼这柄宝剑,如今怎么不爱惜起来了。”
叶清桓摇了摇头,眼眸里带着些许歉意地看了看手中的长剑,道:“让镖头见笑了。只是人命关天,我也顾不得宝贝它了。”
只听“砰”的一声,那锁链终于断了。叶清桓跨出长腿踩在车辕上,也并不嫌弃囚车中肮脏,向里面的奴隶说了几句话。那几人见叶清桓并无恶意,便立即将一个重伤的男子抬了出来。叶清桓跳下囚车,伸出手去将男子接了过来。
海月这才恍然大悟,急忙上前接应他。
只见那男子双目紧闭,像是昏了过去一半。他一头长发垂在额前,脸上布满了血迹和污秽,使人几乎看不清他的长相。凑得近了,
也只能看见他额前刺着一个青色的图腾。
叶清桓顺势将他放在平坦的地上,上下查探了一番,只见那男子胸前有一道十分可怖的刀伤,几乎已经化脓感染。他暗道一声不妙,连忙探了探他的额头。
海月见状,忙问道:“可是伤口化脓所致的发热?”
叶清桓点了点头,眉头紧蹙在一处道:“镖头,得赶紧带他回营地请军医诊治。”
海月颌首,急忙下令全军原路返回。
这囚车足有六七十辆,海月便命众人五人一组,分批将囚车押回营地。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已接近了清晨时分。
他们抵达大营的时候,一阵香气自伙房飘了过来。晨光微熹之中,只见有炊烟袅袅升起。海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唯有如此的烟火气息,才能让她体会到自己还好好地活在这人间。
众人将囚车停在大营正中间,海月便立刻下令将囚车打开。
“镖头,他们的人数远远在我们之上,若他们趁我们力弱偷袭……那可如何是好?”
海月叹了一口气,向那镖队弟兄道:“你看他们的模样,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将他们放出来罢,派人好生看管着,不会出事的。”
众人听了她的话,便也没多犹豫,将数十辆囚车一齐打开。
一瞬间,成百上千人将这原本空旷的大营填的满满当当。海月令弟兄们将伤势重的移到土房之中,等大夫诊治。而剩下的,则都给了稀粥,让他们慢慢进食。
老莫和伙房的弟兄们在空地上搭了个简易的粥棚,源源不断地为云顿铁骑供应着粥和少量咸菜。用来盛粥的碟子不够,云顿铁骑便自发地将仅有的碟子传来传去地用。即使是如此饥饿的境地,这支队伍竟没有出现任何哄抢。
海月走到粥棚里去,一边帮忙一边问道:“师叔,粮食可还够?”
老莫一手拿着盛粥的碟子,一手持着大汤勺,道:“还够,还够。撑上十天半个月总是够了。只不过我刚才看见你又牵了那么些马匹回来,恐怕马草要不够用了。”
海月点了点头道:“先挨过这两天,我再想办法。”
老莫应了一声,将勺子交给一旁的伙计。只见他把手往衣服上蹭了几下,从一旁的蒸
笼里掏了个烧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