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鹤闻言,脸色一下子变了变,看上去很是难看,但碍于眼前妻子大儿都在跟前,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
“你说说,那女子是何方人士,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是啊,”一旁的陆夫人这会儿也是被小儿子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惊了一惊,她忍不住关切地问,“那姑娘性情如何?模样如何?”
陆夫人倒是不像陆鹤那样,因为这事感到生气,不如说她反而很是好奇,自己这个一直都不曾开窍的小儿子,如今怎么突然遇上了个心仪的姑娘,还这么着急就想要向人家提亲,这可真是难得。
家里的大儿子她一向是不必担心的,但是这个小儿子如今一直都未成婚,自己想帮他相看几个适龄的姑娘,这小子却是油盐不进,直接找了借口跑了。
这可真是难办,眼看着他年纪都差不多了,要是再拖下去,倒不至于找不着媳妇,只不过那些家世合适,模样也俊俏的小姐们,可就要被旁人定下了。
而看见亲娘这么问之后,陆修明一下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认真地回复道,“她性情温柔,又很聪敏细致,嗯,模样也生得好。”
“啊,好,”陆夫人一边应和着,一边想,若是这样听的话,似乎那姑娘确实很不错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家世如何?
“好什么好?”一旁的陆鹤不满地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小儿子,再一次为自己先前的心软而感到后悔,早知道这小子如此不靠谱,他当时就该让人将他直接带回来的,也省得今日闹得这样。
“你还没说你是如何和那女子认识的呢?还有,她又是何家世?”
听他这么一问,陆修明稍微迟滞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十分娴熟地说起了自己先前就已经想好的说法。
“先前不是说,我这次出去游学的时候,见过一些文采不错的学子吗?其中便有一个与我相谈甚欢的赵兄。”
“后来赵兄又为我引荐了他的好友,以及自己认识的一些师长,辛先生便是从前曾教过赵兄的师长,他素日里不太与人交际,一直带着家人隐居山野。”
陆夫人闻言便点了点头,“是,我记得呢,你最初写信的时候,信上写过这事。”
她对于陆修明写来的内容都很是清楚,这个赵兄以及这个辛先生,她都是听他提过一嘴的。
因而这会儿,她心里也忍不住琢磨着,虽然这个辛先生只是个教书先生,但如此听来,也算是个文人隐士,家世与他们家想必,虽说是差了些,但是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陆鹤闻言,脸上的难看表情稍显缓和了些,不过他看上去对于这桩婚事还是不甚满意,正想出言说些什么,便被身旁的陆夫人拽了一下袖子。
陆夫人故作恼怒地看了看他,她知道这人的性子,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还好面子,可是那么着急做什么,等孩子说完不行吗?
而且虽然听来这姑娘家中门第是差了些,但是难得
是明儿喜欢的姑娘,又这么主动来和他们父母长辈说,又何必那么扫兴。
这男人家里的事都不管,就知道生气,怎么不想想明儿如今年纪已经大了,却迟迟不肯成婚,其他与他年纪相宜的姑娘们,可不会等他呢?
要是他这回找的姑娘人品不错,性子也好的话,就算是家中家世差了些,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陆鹤不知道夫人心里转的这些念头,不过看到她面上的表情之后,他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所以后来你借此和他家的姑娘认识了,所以看上她了?”
闻言,陆修明却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认识是认识了,不过当时只与她见过两回,后来孩儿并没有在那儿多带许久,便离开了。”
听他这么说,身旁一直都不曾说话的陆修诚,看上去都认真了几分,好像也有些好奇,他们接下来又是如何再见的。
陆修明看了看眼前的几人,依旧很是平静地说,“后来我路过那儿,本想再去拜访一下先前认识的那些友人,却听闻前不久,辛先生夫妻都因为意外双双遇难了。”
“哎呀,这……”
陆夫人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显然很可惜,这夫妻二人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
“他们一家本就与旁人来往得少,因而我那时便出钱帮辛家夫妇下了葬,那辛姑娘那会儿失了亲长,实在可怜,我与几个好友便帮她在越城落了脚,安置了下来。”
“这确是应有之义。”陆夫人认同地点了点头,她这小儿子平素教养便很不错,因而他能出钱帮自己认识,志趣相投的友人安葬,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那姑娘如今失了双亲,岂不是孤身一人了?
“怎么辛家没什么亲眷帮忙吗?”她有些诧异于这一点。
陆修明便接着不紧不慢地开口解释道,“是啊,辛先生之前和我说过,辛姑娘其实是他兄长的女儿,只是兄长头两年因病去世,她母亲也已经改嫁了。
因此他才将这侄女接过来抚养,如今辛家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亲近的亲属了,倒是有几个远得不能再远的远亲。”
“而且这些人还不是上门来帮忙的,只是见他们夫妻都没了,所以趁机跑出来,想要霸占辛家的家业,将辛姑娘赶出去。
因而我们几人才会出手帮一帮辛姑娘,让她舍了部分家业,去了别去城镇住着了。”
他说的这些话有真有假,比如赵兄和辛先生就是确有其人,不过他们俩并不认识,辛先生是自己意外认识的。
而且他们一家当时遇难之后不久,因为辛家家业不丰,平日里他们一家住的偏,和其他人也不甚熟悉,因此也确实是自己出钱,帮他们一家安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