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儿现在可不就是苦尽甘来了吗?能有这样的好运气遇上了方大夫啊。”
他笑呵呵地说着,还不忘夸方玉成一句。
岑霜也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我觉得说不定这人就是雇来骗您的呢?”
被她这么一说,李老爷也忍不住想了想,先前他以为对方不会骗他,自然是因为对方没有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只是留了句话就走了,很是符合他想象中对于高人的印象。
但是要是想想,这人其实已经从被人手中得到了报酬呢。
比如说,如今还被收监在牢中的李弘文。
仔细想来的话,他也的确有这个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毕竟要是按照对方的想法的话,若是真让他将乐骋害死了,譬如当日并没有人路过那条河,或者是那更夫并没有在那个时候出现,只要稍微晚上那么一会儿,就不会有人知道,当时有个人掉进了河里。
只需要短短的功夫,人就会没了。
若是这样的话,他自然会悲痛欲绝,但是先前有了那个算命先生的判言,他或许会觉得伤心,但是恐怕就不会深究下去。
而是觉得,这或许真的就是他们夫妻与乐骋没有亲人缘分。
如今缘分已尽,所以孩子才会早早地离他们而去。
这样的话,那么李弘文当初做下的事,能够被人查出来的可能性也就变得更小了。
这么想着,李老爷的脸色便变得愈加难看起来。
先前他没有联想到这儿来,自然是因为李弘文当时的表现还是很正常的,他也没有料到对方已经早早布局下了。
而这两天,他正高兴于乐骋已经恢复,又忙着把李弘文送进监牢里的事,因而也没有联想到这儿去。
如今这么一想,可不就是极有可能吗,毕竟那家伙做出什么事来,他如今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而且他宁愿相信这是有人给自己下套,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真遇上一个厉害的算命先生,给儿子下了判词。
如此想通之后,他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心中对于李弘文也越加厌恶了起来。
不行,他得让人去找找看,查一查这家伙认不认识先前那样一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心里这么想着,
下一刻,
他便听到了岑霜再次开口说着,“而且我看李少爷的面相很好啊,是大富大贵之相,并且不仅如此……”
她顿了顿,李老爷的注意力也一下子转移到了她所说的话上面。
咦?这个小姑娘说得如此正经,难道她会看相吗?还是从哪里听来了这样的话,所以学着说出来了。
这样想着,李老爷便想起了前两天听说过的,有个女孩替人算卦,帮一对夫妻找到了失散的孩子这样的事。
虽然这段时间他的确很忙,但是这件事情在越城可算是件大事了,他还是或多或少知道些的。
当时他没有深想,如今这么一联想,难道先前那些人口中所说的女孩,难道竟就是他眼前这个孩子吗?
李老爷的记性不差,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别人和自己说起这件事时,讲起来的话,似乎这个孩子就是城中一个开药铺的人家里的。
如此一想,可不就是对上了吗?
他的心思急转,便开始期待起了岑霜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来。
岑霜在他热切的目光下,却没觉得半分不自在,而是用着很认真的语气,轻声说着,“李少爷功名不差,日后,他可是要摘花的。”
听了她这句话,李老爷一时间有些没能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他就联想到了什么。
摘花?他想起如今学子们得了进士之后,都会参加一场琼林宴,宴会上很多学子都会簪花前来,这已经是时下一种很是时兴的习俗了。
无论是年轻士子,还是年纪大些的,在这一天都愿意簪花前去赴宴,以示自己一身风流意态。
想到这儿,李老爷一下子高兴坏了,毕竟能参加琼林宴的,可都是进士啊,不管他是二甲还是三甲,那都是中了啊。
而他们李家从前,家里祖祖辈辈都穷得很,即便是宗族里最有钱的那几户,也顶多算是耕读人家,能供孩子上个几年学,可是他们家还没出过什么当官的人呢。
若真是像他想的那样的话,那简直是他们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李老爷的眼睛顿时亮了,目光灼灼地看向岑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