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厢内安静得很,大多乘客都是各自办公。
喻凡在电脑上签发了一批文件发给于学丽,扭头发现费莘居然没有睡,他面前的电脑开着,好像是在看什么报表。
喻凡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费盛铸造只是费盛集团的一个子公司,他是不能参与总部业务的。
费莘倒是没有遮掩:“是总部的一些季度报表。”
喻凡应声,仍是没看,见费莘也没继续工作的意思,他随口问:“你打算在海州待几年?”
费莘侧坐看向他:“我要是回宁城,哥哥……喻助理会跟我走吗?”
喻凡直白说:“不会,总部那边的地产和装潢我都不熟悉,我只熟悉费盛铸造的业务,而且我的目标是五年内升副总。”
费莘听完没多大意外,哥哥不想走那就不走,他在这里陪他就是了。
喻凡却突然问:“你有个妹妹吧。”
费莘点头:“在国外,马上要毕业了。”
“马上毕业了……不是你妈妈生的?”喻凡有些意外。
“不是,我爸第二任太太生的。”费莘丝毫不想遮掩,“她和我爸的关系和我一样恶劣,当然,跟我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这种豪门狗血大戏,喻凡感觉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费莘继续说:“我爸的第二任太太当时生的是对龙凤胎,我本来还有个弟弟的,十年前意外过世了。正好那段时间我和我妈回了宁城,我爸一直往这边跑,陈女士受不了跟他大吵一架,没多久就离了婚。两个人还打了差不多一年的抚养权官司,输掉官司后,陈女士恨不得我爸原地猝死,完全属于彻底撕破脸了。”
这些喻凡没有听说过,毕竟董事长的家事也不会传来海州,而且十年前……那时候费盛铸造还没被费盛集团收购,还叫惠通新材料公司。
喻凡沉吟片刻:“你应该回总部的。”这其中的利益关系,他不信费莘不明白。
同父异母的妹妹跟他关系恶劣,并且她马上要毕业进总部了。
“萧涯也这么说。”费莘深睨着身侧的人,“我不想回去看那张倒胃口的脸。”
喻凡微噎,他知道楚秀婷和费众远离婚是因为费众远劈腿当时的男秘书,费众远其实也不想离婚,希望家里太太和外面小三能和平相处。
楚秀婷没同意,是她提的离婚,她没要财产,只带走了儿子。
当时楚嘉平才五岁。
后来楚秀婷离开海州后,重新跟费众远复婚,喻凡此时大约猜到什么原因了。
费莘病了。
而费众远会那么爽快就答应,因为他刚好失去了一个儿子。
他急需要一个继承人,所以“楚嘉平”又变成了“费莘”。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这十年里,根本没有人过得轻轻松松。
喻凡没再追问,当年楚秀婷复婚不是为了费盛集团,现在的费莘大约也并不在乎这个。他浅睨着面前的人,费莘谈及家里事情的时候,脸上甚至都没什么表情,连一丝愤怒不甘也没有,平静得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