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意乱的仿佛只有鹤云栎一人。
他不安地抽了抽脚,纹丝不动。
应岁与并没有刻意用力,他却毫无挣扎余地。
来自另一个同性的压倒性的力量,让他本能地畏惧,但因为是一直信赖的师父,又让他感觉可以屈服,可以将自己完全交出。
鹤云栎弱弱提醒:“这不合适。怎么能让师父给我——”
应岁与笑吟吟调侃:“为师都不介意你用脱鞋的手捂为师的嘴,还会嫌弃给你穿鞋吗?”
鹤云栎避开他的目光:“师父就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他在意的也不止是应岁与介意与否,还有此事本身的于礼不合。但他无法解释自身过度的心乱和在意,因而也没勇气挑明。
而不挑明,应岁与便当不存在不妥。
他给弟子套好鞋袜,再如法炮制地穿好另一只鞋,并轻声感叹:“很久没有这样给徒儿穿鞋了呢。”
他云淡风轻,似乎只想重温少时的师徒温情,却让鹤云栎心境难安,感觉灼烫感从脚踝蔓延至全身。
畏惧于那极富侵略性的,无法抗衡的力量,直到应岁与彻底拿开了手,鹤云栎才敢缓缓往回抽脚。
重新踩到地后,他立即站起身,匆忙告辞:“弟子先回房了。”
说罢扭头,逃也似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直感觉脚步发飘,好在还是保持着端正的仪态,回到了房间。
他没有也不敢回头,因而瞧不见应岁与幽深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摆在应岁与面前的选项有两个——
一、乘胜追击;
二、缓一缓。
良久的衡量后,他选择了后者。
小狐狸的胆子小,脸皮也薄,他不希望吓到他。
应岁与并不急于一时,但要百分百的胜利。
是夜,脚腕被钳制的触感始终挥之不去,鹤云栎辗转反侧半晌,终于昏昏沉沉睡去。
他似乎做了梦。
梦里有师父低哑的笑。
应岁与枕在他的身边,贴着他的面颊说话,呼出的热气在他脸上散开,晕出一片红霞。
师父似乎说了什么。
那声音黏腻,又朦胧不清,像隔着水雾与热气,内容已然消融,只剩下与心尖共振的腔调。
灼热的大手解散腰带,顺着腰线滑入衣下,另一只则握着他的脚……
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鹤云栎有隐约朦胧的认知,这教他既害怕又期待,紧张得不知所措。
另一头,本已入定的应岁与突然睁开眼,从怀中拿出一片小半个巴掌大小的,发着彩色光辉的鳞片。
鳞片模样和鹤云栎头上佩戴的极为相似,它们也确实同出一源,能算作一套“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