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嵘发动车子,忽又想起什么,说:“对了,袁忆谣的电话我要来了。她现在不在北城,去望城出差了。”
回到青年公寓,许宁夏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她想着再抽丝剥茧的,可这会儿脑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挖不出来。
这一躺,躺到了晚上。
屋里黑黢黢的,没有开灯。
梁嵘总不放心,时不时就发微信和许宁夏说说话。
同学群里的谈论热度不减,事情传到楚游耳朵里,他特意打电话解释。
“宁夏,不是我说的。”楚游语气有些急,“我说这些对我没有意义!你信我……”
许宁夏淡淡道:“是不是你,都没关系。”
“你这……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会在乎外人怎么说我和他吗?”许宁夏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楚游顿了顿:“那你就真的不介意?”
“你今天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许宁夏反问,“是不是心里多少有怨气,想着得有个撒气桶接着?”
那边没回答,可答案不言而喻。
楚游喜欢了许宁夏那么多年,为她不惜放弃国外体面的高薪工作,选择回国,结果她已经恋爱。
还是和江肆。
那个口口声声说和她关系不好,实际背地里近水楼台,肖想她这么多年的伪君子。
“我承认。”楚游索性说了,“但如果江肆光明磊落,我能说出来什么?”
许宁夏笑笑。
本来是冷笑,可不知怎么的,这一笑又停不下来。
等笑够了,许宁夏说:“楚游,别再和别人说你喜欢我。”
“这会让我感到不适。”
挂了电话,许宁夏订了最快飞望城的票,是转天早晨六点的航班。
于是,她几乎一夜没睡,天没亮就去了机场。
与此同时,江肆在早上快七点的时候,降落北城。
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许宁夏打电话——关机。
听到听筒里传来的机械女声时,江肆一时恍惚,迈空了一个台阶。
猛然的失重感让他觉得心脏抽离了一下身体。
手心冒出层层冷汗,江肆脑子里自动浮现出那一年的情景。
他参加完全国竞赛,回到许家。
杨阿姨站在大门口,和他说:“小夏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这句话,是江肆怎么都摆脱不掉的梦魇。
江肆握紧行李杆,快步走出机场叫了车,准备给梁嵘打电话。
打之前,他看到楚游之前给他发的短信……
北城离望城不远,航程一个半小时。
许宁夏轻装上阵,除了背了一个小挎包,就是拿着手机。
可倒霉的是,才出舱,一个熊孩子跑过来撞到她,手机掉在地上,被后面一个没来得及刹住脚的大哥踩碎了。
孩子父母见了,在那儿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