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为皇上代笔课业一事?,还是应当?受罚。”
祁令瞻唤进?来一名内侍,点了点搁在案边的戒尺,说:“罚他三十下。”
内侍拾起戒尺走向?沈怀书,沈怀书跪在地上,呈开双手,乖乖领罚。因有祁令瞻盯着,内侍不敢放水,抽在他掌心的每一下都留下清晰的红痕,十下有余时,沈怀书的掌心已经肿了起来。
正此?时,阿盏从外面闯进?来,见?此?情?形着急地喊道:“太傅先生,你饶了沈七哥哥吧,人都要打坏了!”
祁令瞻叫她出去?。
晨课时相处久了,又?常见?他在太后表姐面前和若春风的模样,如今阿盏已不再怕他,见?自己求情?无用?,忙将表姐搬出来。
“我给表姐画的小像还没上色,等着沈七哥哥教我,你把他的手打肿了,我便画不成画,表姐恐要失望的!”
她这话?术拙劣可笑,只是东拉西扯时,两只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灵动可爱,叫他想起了照微幼时的模样。
此?时沈怀书的手已经红紫斑驳,肿成一片,祁令瞻终于开了恩:“停下吧。”
阿盏忙解下帕子,从冰盆里拾了一块冰包起来,递给沈怀书敷手心。沈怀书向?祁令瞻再拜后,与阿盏一同走出了紫宸殿。
阿盏安慰他一番,问他为何受了罚,沈怀书没有瞒她,便将自己为皇上代笔后露馅一事?告诉她,只是隐去?了背后的原因。
“那?你挨戒尺可真不冤。”
阿盏听完后,没好气地数落他,踮起脚来戳他的脑门儿。
她说:“你只许教我,为什么要去?理那?只呆头鹅,你帮他写课业,这不是在骗太傅么?”
沈怀书目光柔和地笑了笑,向?她保证道:“以后不会了。”
阿盏叹气,既心疼他,也心疼自己:“你说好要教我学筹算的,眼下挨了打,还怎么在纸上写字?”
沈怀书想了想说:“那?我这几日先念书给你听,等我手好写了,再教你筹算,好不好?”
“那?好吧。”
阿盏走着走着,在原地转了个圈儿,“这回该讲苏秦挂六国相印的故事?了!”
话?音刚落,迎面见?武炎帝李遂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王化吉。
“阿盏妹妹,可算找到你了,我又?得了好玩的宝贝!”
走得近了,沈怀书跪地行礼,阿盏只随意一福。
李遂朝沈怀书冷冷一瞥,质问阿盏:“你怎的和他在一块儿?这等爱告密的谄媚小人,快离他远一些?,当?心他害你!”
沈怀书沉默不言,阿盏却听不得这话?,她扯过沈怀书的腕子,将他刚挨过打的手给李遂看,那?红紫斑驳的掌心将李遂吓了一跳。
“若真是他故意告密,太傅为何连他一起罚?本就是你连累了人家,如今还要错怪好人!”
李遂闻言十分惊讶,“太傅竟然下手这么狠,真不是你故意告密?”
沈怀书态度谦恭道:“臣不敢背叛陛下。”
“好吧好吧。”
李遂有些?尴尬地扬了扬手,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懒得再理他。
他牵起阿盏的手,兴奋地说道:“王翁这回找来了几个会变戏法的小神仙,不仅会寻常的三仙归洞和彩巾变鱼,还会表演砍头不死,我特意留着他们?,叫你也去?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