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说不准了,道路会拥挤结冰,能见?度估计也得下降,老老实实地继续待着,等待天空的彻底放晴。
穿上哑光黑色羽绒服,长款,露出?下面的卡其色裤子,裤脚塞进毛绒短靴,池野又给人戴好帽子,才满意地点头:“成。”
佟怀青讶异:“不用围巾和手?套?”
上次出?门,池野可?是给他裹成球。
“不用,会出?汗。”
露台的玻璃门被推开,碎琼乱玉立刻被寒风裹挟着进来,其实风势还好,也不算特别大,佟怀青还张着嘴巴看呢,就踉跄着扎进雪地里。
不,确切来说,是被扔进去的。
两人一同滚在地上,雪积攒很厚了,松软得像刚出?炉的面包,佟怀青被冰得打?了个?寒颤,下一秒就被池野拽着手?,直直地插进洁白的雪里。
“啊——”
这还不算,池野又抓了把?雪,使劲儿在佟怀青的双手?上搓了吧。
来不及往后蜷,就感觉到一阵酥酥麻麻的热,从手?指尖往后弥漫开来,直至骨髓,再碰到雪也不觉得冷了,而是烫,仿佛握着的不是冰雪,而是一团跳动的火。
池野笑起来:“怎么样?”
“砰!”
佟怀青朝他胸口扔了个?大雪球。
完全不冷了。
呵出?的气是白烟,手?指也发红,但丝毫没有对?寒冷的畏惧,佟怀青大笑着和池野打?闹,在雪地里跑得飞快,压实了的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门口亮着灯光,柔黄色的光晕洒下来,给雪地闪出?碎钻般的灿烂。
绣球和凌霄花都被压弯了枝桠,偶尔抖落下一阵厚实的雪,佟怀青正好站在花架前,被雪毫不客气地砸了脑袋。
池野立马把?人帽子摘了,给那柔软的黑发揉了好几下,乱蓬蓬的,佟怀青靠在对?方身上,扬着脸去亲人家下巴,被抱住了,一块儿晃啊晃,又一块儿倒在地上,池野在下面大笑,热乎乎的气流喷在耳尖,挠得佟怀青痒痒,往后躲的时候被有力的胳膊揽住了,吻得喘不过来气。
睫毛上本来就落了雪花,这下更是悄无声?息地融化,佟怀青不知不觉间红了脸,他很用力地抱着池野,贴着宽厚的胸膛,心里仿若浪花轻抚海岸,反复泛起阵阵战栗,执着地留下无数细小的白色泡沫。
池野声?音很低:“感觉自己?在做梦。”
“什么?”佟怀青没太听清楚,想要抬起头,却感到池野用下巴蹭自己?的头发,动作眷恋又温暖,令他不忍心变换姿势。
似乎太美好了,就像一场梦,舍不得醒来。
“梦见?自己?抱着你,”池野的声?音温柔到不可?思议,“然后睁开眼,看见?你还睡得很沉……天哪,我怎么这么幸福。”
风才不顾虑这对?恋人的呢喃,把?刮下的落叶和着雪一同卷起,一圈,两圈,最后还是落在了佟怀青的后背上。
太轻啦,都没有发觉。
“我也很久没有做噩梦了,”佟怀青想了想,“那时候睡不着,就老是醒来,出?冷汗,现在可?能晚饭吃的太饱,只顾得上消化,来不及去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