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直接进去,很容易就陷着了,出不来,”池野捏着对方的掌心,“我估计……你水性?不怎么好吧。”
佟怀青有些抗拒似的,摇了摇头。
池野问:“要不要去看?看??”
佟怀青声音很轻:“不了吧。”
可能是走的久了,围巾系得又严实,佟怀青感觉自己有点微微的出汗,他往外拉池野,幅度很小地?扯对方的手:“咱不去那里。”
“成。”
池野牵着他继续往前,这里人烟稀少,地?上的杂草疯长,被?初冬的风染得发黄干枯,寒风吹过就往下倒。
佟怀青走得有些踉跄,看?着池野停下,摘掉他裤腿上挂着的苍耳子,又再次牵着他的手往前走,糖炒栗子都?吃进肚子了,可嘴巴怎么还是泛着野果的酸,佟怀青抿着嘴,低低地?叫了声什么。
“脚疼了,”池野没听清,低头看?他,“用不用我背你?”
佟怀青眨着眼,没吭声。
“哪儿不舒服就说,想要什么就要,”池野在?他面前站住,“在?我这里,不用遮遮掩掩什么的。”
他喜欢鲜活的佟怀青。
娇气,金贵,会发脾气,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很亮。
这两天晚上,都?是他抱着佟怀青睡觉,对方时常惊醒,反复地?抠着枕头的边,背过身去抱那个破成絮絮的兔子,这个时候池野就假装翻身,把佟怀青的手指包进手里。
佟怀青在?回避。
曾经还问过这里的冬天冷吗,要不要戴帽子和手套,但现在?绝口不提,甚至连明天想吃什么,想去哪儿玩都?不问。
随便池野安排。
没有了期待。
“哥,”佟怀青垂着睫毛,终于开口,“我没什么想要的。”
“挺知足的,也没什么遗憾。”
边陲小城睡得真太早了,这个点儿,远处的各家灯火都?陆续熄掉,偶尔有几声犬吠,河水泛着粼粼的光,天空又似乎格外的远,中间遥遥地?悬着一条星河,灿烂浩瀚。
佟怀青右手包着纱布,再过几天就能去掉了,可左手被?池野拉着,所以他只能用指甲掐着自己受伤的掌心,在?上面留下浅浅的,月牙般的痕迹。
池野盯着眼前的小人儿,脸上没什么表情。
心里却恨不得给人提起来晃晃,把他所有的不甘和痛苦都?甩走。
“你是不是,怕我再想不开?”
佟怀青放过了自己的手,往背后?躲了下。
不知不觉间用了点力,怕伤口裂开,要是渗血了,池野肯定?能发现。
池野没有回避,像是在?讨论明天要吃什么,“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