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一把抱起了佟怀青,轻松地跨过前方翘起井盖的大坑。
正好走出这?段坎坷的路,沙土味儿没了,对面就是热闹的街市,有家?卖糕点的店正在揽客,老板娘戴着熏黑的厚手套打开烤箱:“刚出锅的,不加一滴水的蜂蜜小蛋糕——”
好吃。
佟怀青突然抬头问他:“安川县的冬天,会很冷吗?”
池野:“冷,每大雪,河水也结厚冰。”
佟怀青“啊”了一声,手中的蜂蜜蛋糕热乎乎的,连忙回了句:“我不怕冷。”
“我到时候给你做冬衣,塞很多棉花,再织点手套帽子……喜欢什么颜色的?”
“都喜欢!”
他仰着脸,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可池野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啦。
当?着大街上那么多人的面,不好太亲热,实?在没忍住,揉了下对方的头发?。
“乖乖,”池野声音微哑。
“我不会让你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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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还是太远了,到最后,拦了辆出租车。
车门打开就皱眉,司机估计是个老烟枪,一股子的二?手烟味道。
佟怀青已?经坐进去了。
“没事,”他叫池野,“咱们快点给事情办完,早点回去呢。”
回哪里呢。
往年这?个时候呀,佟怀青就像一只离群的候鸟,追逐着温度飞往南方,受不了冷空气和干燥,更没见识过北国?的万里雪飘。
他得很小心地照顾自己,才能度过难捱的冬天。
这?个季节像是灰色,奇怪,哪怕在鸟语花香的热带沙滩,佟怀青也会不舒服,他心情很差,常常发?呆,盯着窗外的蓝天看,偶尔会发?觉一道长长的飞机云,就像根纤细的白色羽毛。
到了春天,他也长出羽毛,拍拍翅膀再飞回来。
挺认真,一点也不敷衍地照顾自己了吧。
也在努力自救。
池野摇下车窗,一下下地顺着佟怀青的背,眉头紧锁。
前面的司机瞥了眼内视镜,心知坏菜。
他看俩人面生,不太像是本地人的模样?,虽说?那个大个子看起来长得凶恶,但?眼神还挺柔和,于是也就壮着胆子多绕了段路。
谁能想另外那个,是个不争气的!
晕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