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肆意。
始皇顺着看过去,他有些怀念以前可以和儿l子在屋顶上谈心的岁月。
现在他们两个都是成年许久的大人,爬屋顶不仅显得太过幼稚,还会惹得侍者和护卫担忧。明日被臣子们听闻,必然要引来一大波劝谏。
成年人总是身不由己的。
扶苏收回手,突然轻声说道:
“其实我后来知道父亲身体衰败的事情了。”
声音极低,身边的人凝神才能听见。若是稍微不注意,便会被夜晚的风声掩盖。
扶苏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让父亲听见。
始皇终究是听见了。
儿l子只提了这么一句,他就知道儿l子今日到底在为什么生气了。
他没有去澄清自己这次其实并未出于留后手的目的特意为太子铺路,因为他有时候也确实思考过万一自己突然暴毙该怎么办。
思考的结果就是扶苏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不必他做什么,扶苏自己就能把一切处理妥当。
因而始皇没再轻举妄动,避免自己做下的布置会让儿l子察觉到他的隐忧。
可惜扶苏还是发现了。
始皇思索片刻,决定用别的方式委婉地安抚孩子的难过。
他假装没听见刚才那句话,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
他对扶苏说道:
“这回巡游原本是预计冬日来临前从东北返程的,赶赴赵地过冬后,夏季之前回到咸阳。如今先是在九原郡耽误了一季,又在恒山郡耽误了一季,等再去东北并折返回京时,只怕已经是下个冬日了。”
前不久翻了年,已是大一统四年。
也不知道他们回到咸阳时能不能赶在年前,不然大一统三年初春出发,大一统五年初冬回家,相当于在外头待了快两年。
始皇调侃道:
“上一回巡游时在齐地多待了几个月,都城中的臣子急得连日催促朕回程。今年又有耽搁,只怕下回巡游就要遭到阻拦了。”
陛下每次出去都要找尽借口拖延行程,像是在外头玩野了不想回京。臣子们有过两次经验,还真有可能在这件事上联合反对,避免陛下越玩越上瘾。
扶苏也想起这茬,总算露出一丝笑意:
“桥松都这么大了,下回巡游时怕是年近二十即将加冠。有太孙在,他们管那么多做什么?又不会影响政事。”
随后扶苏怂恿父亲下次巡游多在外面玩两年,正好历练一下监国的太孙。
始皇知道他在开玩笑,也没当真。
他只是提起下次巡游的地点:
“届时西南应该已经归顺,也经历过几年的治理,相对太平。朕预备从巴蜀南下,过西南夷,再去一趟百越。”
第一次巡游是震慑楚地,顺便把齐地和三晋也逛了一下。
第二次巡游的目的是震慑燕赵边境和塞外,绕行到了赵地腹心,也就顺便震慑了这里的赵人。
第三次去夷人和
百越的地界,则是为了震慑这些部落族群。
他忖度着收复百越这么久了,该老实的必然十分老实。不老实的也应该在观望数年后,心思开始活泛起来,蠢蠢欲动想搞事。
那个时候往百越走一趟,可以重新打消他们想闹腾的心。如此几次三番下来,那些人迟早会放弃,不再企图生乱。
若有谁特别坚定不移,也不会拖那么久都不动手,定会趁着始皇帝巡游不往这儿l走的时候就生事了。
始皇要震慑的本就是贼心不够大的那一拨人。
真正怎么都收服不了的反贼,震慑他们还不如钓他们上钩。逼对方早点造反,尽早清理掉反而对大秦有利。
扶苏认真听着父亲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