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再的阮媖娘早就已经不得谢老爷宠爱,之所以还能过着富贵舒适的生活,全靠生了个好儿子得谢晸宠爱,儿子离开谢府,对方的荣华富贵也就烟消云散。
“娘,你当真愿意放弃这里的生活?”
“是人都喜欢荣华富贵,但要是跟我的潼儿比,那就都不是事儿……”
阮媖娘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感叹,“娘这辈子什么好日子苦日子没过过?当初进谢府是不想吃苦,可更多的还是为了你,咱们孤儿寡母在市井哪能真活得如戏文里面那般平平淡淡。”
可怜天下父母心。
邱祁微笑,“娘您是个伟大的母亲,不过不用担心,哥哥只是带我去单纯的参加了一场寿宴而已,在献花之前我都呆在花房躲人呢,不过离开这事儿我赞同,我也想搬出去。”
阮媖娘听得不解。
“这件事我已经跟哥哥提过,总之我不想做菟丝花,太被动了,这次娘就跟我一起走吧。”邱祁没有解释太多,“倒是哥哥要将我送人这消息,娘您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个事情还只是谢晸之前的打算念头而已,连近身几个侍卫都不知道,阮媖娘是从何处得知的?
“我听丫鬟小厮在后院议论的……你说这事情府里下人都传遍了,我能不着急么?要大少爷没这心思,怎么可能允许如此言论在府中流传。”
阮媖娘还是担忧得很,也正是因为消息是从下人议论口中得知,她才更加相信,否则以谢晸宠爱潼儿的脾气,谁敢在背后乱嚼她家潼儿的舌根。
邱祁听得面色越冷。
不可能,此事绝对有蹊跷,府中丫鬟小厮再嘴碎,也绝对不敢在背后议论这种事情,除非不想活了。越是大户人家的下人,越是明白这些轻重缓急。
现在传出这种话,绝对有人搞事情,还专门传到阮媖娘耳朵里……再结合阮媖娘现在反应,换句话说,也就是有人想他离开这里,阮媖娘爱子心切,听到这种消息肯定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保儿子。
那么问题来了,谢府中,谁最希望他离开呢?
邱祁几乎是这般顺藤摸瓜的分析一遍,就知道是谁了,除了青竹,他想不出别人。谢府其他少爷小姐和老夫人不会傻到在谢晸态度不明的时候,去碰谢晸底线的。
前世这个时间点可没有出过这么一茬,看来青竹可真比他预计的还有料啊。
“那些丫鬟小厮就会嚼舌根,娘别乱信,日后有事无论大小都与我说来商量,免得弄出些什么阴差阳错来。时辰不早了,娘您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就去找住处,准备搬家。”
心中有了底,邱祁暂且安抚阮媖娘。
“潼儿,咱们真要搬啊?既然是误会了大少爷,娘觉得还是呆在府里安全,哎,谁让你这模样尽捡着我跟你那死鬼爹的好处长,愁死娘了。”
“恩,一定要搬。不搬出去自立,我们母子就注定是被人瞧不起的菟丝。”
……
传到阮媖娘耳朵里的留言邱祁暂时没有去纠结,青竹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要解决也不能他亲自动手,但离开谢府自立也得加快动作了。
因此第二天早上,邱祁和阮媖娘默契的连早饭都没准备去厅里吃,自家院子小厨房随便对付了点东西,就匆匆出了门,选住宅不急,但阮媖娘得去钱庄把自己的小金库急着取出来。
既然说好离开,自然之后不能再接受谢家的东西,阮媖娘也预料过有天在谢府呆不下去,所以早早的就开始给儿子存老婆本、给自己存养老钱,十分有远虑。
邱祁并不担心钱的问题,空间随便拿出点东西变卖就足够启动资金,但看阮媖娘这般积极的态度,他也不好打消,只能由着阮媖娘帮忙,省得太闲这妇人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母子两人没去厅里吃饭,桌上老夫人和谢家其他少爷小姐虽然脸色觉得两人真是太没规矩,小妾和个外姓少爷比家里正主嫡系们还牛逼。
不过左右这些话不敢当着谢晸的面说,两人不在也比较眼不见心不烦,倒也没太大反应。
只有谢晸神色不明。
管家见状心知主子这回跟潼少爷闹脾气怕是又已经消了气,很有眼色的上前,
“大少爷,小人已派人跟着去了,潼少爷不会出事的。少爷出门时也吩咐小人,说大少您如果问起,可以去留仙居那边看场戏,午时他会去留仙居砸场子。”
“去留仙居砸场子?”
“对,少爷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行,我知道了,少爷那边你不管。去将青竹入府时、以及入府后所有的大小所有事情整理成卷宗,晚上给我。”
谢晸点头,摆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