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祁心中霎时一沉,有点明白了什么。
谢晸今日带阮潼来寿宴,怕不只是单单为了赏花夺魁的吧,阮潼前世害了谢家一百多口人命,这辈子即便谢晸不杀他,他也得给谢家搭一条路出来还债才算公平……
想到此,邱祁有些紧张的赶紧看向身边男人。
对上他紧张通透的目光,谢晸沉默些许,才带上淡笑回答傅温的话,“这是家弟,擅长种花,便带他来了。”
是家弟,不是小妾表弟,一句话表明了身份处境。
邱祁松了口气。
傅温得到答案,若有所思环视两人之后,才深深看了邱祁一眼,作辑告别,“以前都不知道谢兄竟有这般一位弟弟,倒是藏得紧。今日不能相谈甚欢,希望改日有时间,谢兄多带令弟上门走动一二,前程必定似锦。”
说完傅温走人,但话是什么意思明白人都听得出来,这分明就是不管他什么身份都要要人的意思呀。
邱祁跺跺脚,然后又着急看向男人,想从对方脸上看出态度。
见他脸上着急,谢晸捏了捏他软嫩的脸颊肉,凑近他耳朵,“再告诉我一遍,你不是阮潼,好么?”
温热的呼吸吹得耳朵又痒又麻。
邱祁打了个颤,然后才扬起头与他对视,生气,“我是不是你看不出来吗!”
“去后院把花看好……守忠,带少爷去花房。”是少爷,不是潼少爷。
谢晸没有回答,却淡笑示意侍卫带邱祁去后院花房呆着,宾客带来参加赏花的花,都放在花房里。
吩咐完,男人负手走进人群。
云淡风轻的态度让邱祁气得不已,却是守忠见状忍不住提点了一句,“潼少爷,您是当局者迷,这里到处都有人盯着你呢,大少爷可是在保护你。”
“真的?”邱祁歪头。
侍卫猛点头,“真的,我肯定!大少爷就是那脾气,心里想什么从来不与人说,古板又无趣,想让他露出什么点其他表情,简直比登天还难。跟着少爷这么多年,我也就见过今天上午少爷被您气到的时候破了点功而已……”
“被我气到?”
邱祁摸摸下巴,眼珠开始滴溜溜转。
谢府。
因为喜爱的花被搬走了,阮英娘今日兴致不怎么高,晚饭都没怎么吃,坐在院子里有一搭无一搭的给池子里的锦鲤喂鱼食。
其实她到并不是真的那么在乎那盆花,而是那花是她儿子种了好多年才种出那么一盆品相极佳的出来送给她,是儿子的孝顺和心意,意义比较重大。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她们娘俩靠着谢府生活,再不舍也得舍,比这更无奈的事情,她这辈子经历得还少么。
想到自己这半生波澜的经历,阮英娘除了叹口气,也没别的能做,她现在就只盼望着儿子能够衣食无忧活着不被人欺负就好。
正忧愁着,阮英娘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几个丫鬟小厮的谈话声。
“诶,你们知道今天大少爷把潼少爷带出去参加贵人的寿宴的事儿吗?”
“知道啊,这有什么奇怪吗?大少爷最疼潼少爷,带他外出参加寿宴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个屁!你们知不知道今天那丞相寿宴好几位殿下都会来,其中有太子殿下,听说那个太子殿下很是荒淫,最喜亵玩漂亮男子,你们说要是被他看见潼少爷,以潼少爷的模样会怎样?”
“嘶,不可能吧,大少爷不是最疼潼少爷了么……”
“再疼也抵不住潼少爷自己作啊,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最近大少爷的态度已经有些变了么?要我说,把潼少爷送给太子也算是便宜他了,在谢府白吃白喝还耍霸王脾气多年,总得回报一下是不是。”
“说得是,那再怎么说也是太子呢……”
丫鬟小厮声音还在继续。
但阮英娘捂着胸口,脸色发白,神情恍惚已听不清后面的话了,跌跌撞撞离开。
而等她离开后,刚才说话的地方哪里有什么丫鬟小厮,不过只走出来一个五官秀气的青衣少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