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可向晚却莫名觉得难过。
他们俩就应该是在茫茫人海中两两相忘的关系,她又矫情什么呢?
倏地有人挡住视线,向晚垂眸别开眼,不再分心,和郭台一道去敬酒。
陈景尧看着她的侧影,伸手想松领结,才发现今晚自己没打领带。悬着的手骨节微凸,略微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提着酒杯,仰头喝一口。
身旁的人说了什么他无甚心思回答,目光只紧紧锁在向晚身上。
看她和别人喝酒,看她和身旁的男人低声说话,看她笑意盈盈地推杯换盏,咽下香槟时的秀眉微微一皱。
好像又瘦了点。
比上回在京市看到时更瘦了。
上镜三分胖,一点没说错。真见着人他都不用多余的打量就知道,那杆腰是更细了。身上瘦的只剩三两骨头,肉都被吃了?
离开他她不是应该高兴?
怎么就能把他好不容易养的丰腴些的身子又搞成这副模样。
身旁人见他迟迟不语,有些局促紧张,生怕自己说错话,惹的这位太子爷不高兴。
他身边的江让了然,朝人挥挥手,那人便识趣的连忙退开了。
江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轻哂道:“你特意飞过来,怎么到眼前了不动手。”
陈景尧敛眸,没应声。
他拿烟盒取一根出来叼在嘴里,放下酒杯,人往外头的广场去。
今夜的风格外大,他低头拢火,打火机齿油滑动的声音格外清脆响亮。烟火星子在灰暗阴沉的夜空下忽明忽暗。
他偏过头来看江让一眼,嗤笑声:“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当我跟你一样呢。”
江让吁口烟笑道:“陈四,话别说的太早,要不然啪啪打脸。”
想要的女人站眼前的时候,哪还有什么风度可言,恨不得就地把她撕碎了。
青烟缭绕,很快被风吹散至看不见。
陈景尧不吭声,直到一根烟抽完,人又回了场子。
郭台瞅准机会顶了个无人的时候过去,向晚和邹诗乐跟在她身后。
向晚脚步又落于邹诗乐几步,试图用这种方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十几步的距离,硬生生被她走出万里长征来。
郭台上前笑着打招呼,陈景尧点头作回应。
他神色懒倦,立体的眉骨深邃,和郭台寒暄着,目光却是不动声色地落在最后头的向晚身上。
那眼神太过直白明显。
郭台这点年纪又坐到这个位置,若是还看不明白脸色,就真是白活了。
见状立马向陈景尧介绍道:“陈总,这两位是我们南台的主持人,邹诗乐和向晚。”
邹诗乐反应迅速,笑着递上酒杯。她抚了抚耳后的长发道:“陈总,幸会。”
陈景尧意兴阑珊,却仍旧有礼数地同她碰了碰杯。
向晚暗自叹气,上前两步,眸光微敛,视线垂直地放在他劲瘦的腕骨和精致的腕表上。
那块表她再熟悉不过。
多少次耳鬓厮磨的荒唐时,这只手表甚至都来不及摘。表带表面细小的纹路刮蹭在她的肌肤上,冰凉而又刺痛的触感,每每叫她微颤。
途中实在嫌碍事,他便会漫不经心又带些烦躁地随意将腕表摘了,丢到床边。
床。上。床下两副面孔。
想起这些,向晚拿酒杯的手轻晃,脸上也泛起更加局促的尴尬与不安。
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容不得她犯错。
她微微躬身,酒杯姿态放的低,迎上去道:“陈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