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回应他。
就像是一阵风吹了过去,根本无人察觉到它来过。
饶是骄傲如令淮烨,此刻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但这个结果又在他的预料之中。
所以沉默许久后,他自嘲般低笑了一下,无奈地替阮胭套上了棉质的居家拖鞋。
就在这时,一道轻细如风的女音在他手臂间闷闷响起,梦呓般:“要——”
尾音拖得很长,软绵绵的,朦胧好听。
单膝半跪的男人身形僵住了。
低垂的长睫微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过了好一会儿,令淮烨才难以抑制地捉住了阮胭两只胳膊,令她坐直,迫使她的脸毫不遮掩地露在他的视野里。
“软软……”令淮烨的声音有些颤。
他滚动喉结,明知阮胭这会儿醉着,说的话不可能作数。
她甚至根本不会记得这一切。
可他还是克制不住地想要从她口中再听一次那个朦胧不清的答案。
“你刚才说什么?”
“……再说一遍。”男音低沉,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被扶正坐直的阮胭觉得吵,不适地想要扒开禁锢她胳膊的“铁手”。
却被对方固执地问了一遍又一遍。
于是下一秒,阮胭特别大声地喊了一声“要”。
那一嗓子似乎花费她全身的力气,喊完便再也立不住了,脑袋不受控地往前砸去。
随后她的额头便被某人温热的掌心捂住了。
令淮烨本来是想捂住她的口鼻的,没想到错位捂在了她冰凉的额头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蓦地拉近,咫尺相隔,呼吸相闻。
令淮烨呆住了,大气不敢出,却也不肯远离退开。
“喝酒……”
“……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阮胭嘟囔着,似是觉得额头温热的触感很舒服,还无意识地在男人掌心蹭了蹭。
玄关的灯已经重新亮起,垂下的光线从他们相隔的缝隙间挤入,将阮胭低掩着的眼睫映得根根分明。
令淮烨的视线流转其间,不自觉顺着她眼下暗影下移,滑至陡峭瓷白娇俏的鼻尖,以及她自然轻合着,色调嫣红的唇。
徒然之间,他压抑了九年的情愫像苏醒的火山一样叫嚣、翻涌,一股一股的热浪,压也压不住。
令淮烨渴望地望住那抹嫣红,喉结滚动,不自觉地吞咽。
偏偏阮胭还不乖地蹭他的掌心,动作间,她鼻下那抹嫣红,一分一厘地朝着令淮烨递进。
像是无声地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