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太宰治站在原地,手中的枪指着你的眉心:“砰――” 说到这里,中原中也忍不住带着些许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他不顾一只手臂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太宰治,就这么突然停在了小路中央,目光冷而冰凉,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落在太宰治的脸上,又忽而转开了。
“所以啊。”中原中也的声音中没有感情,几乎是冷漠的说,“别拿对武装侦探社那群人的荒谬的解释来对付我。比起那样的解释,倒不如说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实在是太恨我了,导致在我死后他看着那些我曾经去过的地方,还是忍不住想把它们一点一点摧毁,省的污染他的视野。”
太宰治也停了下来。
他将搭在中原中也肩膀上的那条手臂收了回去,在距离中原中也面前一两步的地方停住,修长的身高使他几乎以半俯视的姿态看着面前的中原中也。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太宰治的话语很轻柔,但是里面之前那满满的几乎是带着半调戏意味的愉悦却没了,转而留下的只有平静的语气,就像大海波涛不惊的蔚蓝表面一样。
然而在平静的海面之下,万丈汹涌着危险暗流的黑暗海水却隐隐约约露出了可怕的一角。
太宰治的目光锁定着中原中也,轻轻的,一字一句的,再次重复了一遍:“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就变得紧绷了起来。
中原中也半抬起眼,对上了太宰治的目光。
他其实一直很讨厌自己的身高。
不仅是因为年少时总有一个长高的梦想,却在灌下一瓶又一瓶的牛奶后发现自己压根没能变高半分的失望与执念。更多的是因为在自己这个身高之下,每次和太宰治说话的时候,都让他有一种自己矮了太宰治一头的心理。
这种仿佛被太宰治给压了一头,而且无论怎么也无法反超回去的感觉每次都令中原中也十分不舒服。
一开始的时候还会感觉愤怒,到了现在,就仿佛一根长久梗在心中的刺,吞不下也拔不出,只能在每次扫过它的时候心中再次冷上几分。
就比如现在。
“难道不是吗?”中原中也嘴角抹开了一抹讽刺的笑容,他知道此刻太宰治的状态十分危险,但还是状似平静却毫不留情地说,“不然呢?你觉得我们两个之间还能是什么关系?”
“反正我死后你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很确定,如果哪一天你死去了――”
说到这里时,中原中也微微顿了顿,就算是在生气却还是用为数不多的理智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给收了回去。
“――如果哪一天你出什么事了。”话语在舌尖上转了转,换作一个不那么不吉利的方式,却还是有着如利刺一般的锋利程度,“那么毫无疑问,我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去开一瓶我最好的藏酒,然后痛快地喝上一个晚上,然后就可以把你这条混蛋青花鱼彻彻底底的从我的记忆中抹除。”
非常有效。中原中也可以看到这根利刺缓缓扎入太宰治的心中,刺穿他的皮肤,扎进他的血管,撕开血淋淋的伤口。
他们两个做了搭档这么多年,彼此都最清楚往哪个地方扎才能真真切切的伤到对方。而此刻,很明显,中原中也的话语成功的刺进了太宰治的心中。
尽管中原中也自身也被伤得鲜血淋漓。
他看着太宰治的表情,嘴角略微勾起了一抹带着讽刺和自嘲的弧度,淡淡的苦涩从心中蔓延。
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大概永远也无法改善吧。尤其是在没有一个人愿意往前踏出一步,没有一个人愿意做出退让的时候。
远方,烈火焚烧着的声音,建筑物一点一点崩毁,还有人们的喊叫,医疗车匆匆赶来的嗡鸣声,警笛长久而又不停歇的拉响――所有声音都汇入一股洪流,仿佛脱离了他们两个的世界一般,淡成了远方的背景音。
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的嘴角动了动,仿佛要说点什么,但是没等那句很有可能是嘲讽的话语脱口而出,就被另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与谢野晶子蹬着一双高跟鞋子,手上还拿着一把沾了血的手术刀,令人很难去细想她究竟用这把刀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