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林涧已经把她的消息从特别提示改为了不用提示,如果不是特意点开,终端不会提醒他有新消息。
陈云舒不死心,发了无数个通讯请求过去,也石沉大海,了无回音。
其他人看热闹的表情终于不再掩饰,尖酸刻薄的冷嘲热讽一句接一句钻进耳朵。
侍者来问陈云舒是否还要拍卖这些东西的时候,陈云舒僵硬地握着她那个精心设计、镶嵌着价值连城宝石的个人终端,勉强维持着她的体面。
她最后还是叫了林誉来救场。
跟着强忍怒火的林誉的新副官离开时,陈云舒脸色苍白得可怕,明明一身奢华定制礼裙,却觉得自己衣不蔽体,颜面扫地。
她一度以为在生日晚宴那天被一个毛头小子当面羞辱已经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但是谢岫白也是避开别人来跟她说这些话。
而今天,她当着无数人的面丢光了脸。
不用想都知道,这些人离开后会怎么议论她嘲讽她。
她终于明白,她这些年追求的自由,其实都是镜花水月。
这些自由建立在林家的权势和金钱基础上,既不属于她,还随时可能会被剥夺。
真正的自己是依靠自己长出枝桠,而不是攀缘着大树做随时能被放弃的菟丝草。
而那个曾一度被她开玩笑一样称作“养废了大号换小号”的儿子,也是真的不在意她了。
她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但林涧真的不是。
陈云舒那次还是没跟林誉的新副官回去,她傲慢惯了,一向是别人顺着她,从来没有她顺着别人的时候,亏欠多年的亲生儿子就算了,别人想让她低头,比登天还难。
惯性最难扭转。
她虽然隐隐约约想明白了什么,但她觉得这次矛盾错在林誉,不该随意对着她发脾气,还是坚持不向林誉低头。
林誉的新副官把接通的终端递给她。
林誉在终端对面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那随便你,下次别再这么丢人现眼。”
陈云舒第一次被他这么说,一时间又气又恼。
不等她发火,林誉已经挂断通讯了。
上次被翻出来的林涧被绑架一事,到现在还被政敌拿来攻击他,林誉本就不是好性子的人,这段时间简直成了炸药桶,哪有空来哄陈云舒开心。
陈云舒满腔怒火就这样落了空。
她从没受过林誉这样的冷待,现在一天就受了两次,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陈云舒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
等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面对的又是父母劝她低头的唠叨,还有儿子的吵闹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