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辽人之贼南下侵入我朝京东东路六州,甚至又侵入我朝京东西路诸州县,以船只肆虐两浙十四州,难道不是危害我朝?”
“哼!”
“若蔡驸马真如王尚书所言,在女直人南下为祸天下之时,大明岛就该北上出兵以断贼人后路!”
……
“呵呵……”
王时雍苦笑摇头,看着李纲说道:“若王某知晓我大宋朝今日之窘境,当日王某必拼死上奏太上皇,王某情愿当日蔡驸马将奸贼童贯、谭稹所领军将砍杀了个干净,王某情愿南下平乱之二十万军皆由蔡驸马督理、严肃军纪,如此也不会有数十万与辽国战一败再败之事,也不会有了屠戮燕京以至于辽民深恨我朝残暴、无恩义。”
“劫掠我朝州县田地?断绝江道阻塞南北?十万厢军不从军令远走海外?南下我朝京东东路六州……”
“李大人是不是忘了?忘了蔡驸马因何如此暴烈作为?”
完颜宗望不打到开封城下,王时雍自是愿意弄死了不听话的小混蛋,可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
知道李纲是赤胆忠臣,可那又如何?若真的打赢了女直野人,真的救下了太原,真的用公主激怒了大明岛,让大明岛与女直野人厮杀不断,王时雍绝对会在家里大醉庆贺,关键是救援开封军队一败再败,救援太原的精锐折、种、姚西军连连大败而逃!
一想到整个开封百万人却仅有两人敢出城与敌拼死一战,一想到因镇边了百十年的精锐西军惨败再次重创了军心士气,王时雍心下便是难言愤怒。
“王某心下不赞同蔡驸马所作所为,但王某心下也敬服蔡驸马思虑之长远,正如当年小帝姬在应天之时所言,我朝承平了百年,兵卒久疏武备,大变之下很难抵挡残暴之贼,也如李大人所言,女直野人确实是以蛇吞象,只需将之重创,我朝自可暂稳天下。”
说到此处,王时雍心下叹息,苦笑道:“蔡驸马不信任朝廷,不信任我朝兵卒可以一击而败金人,王某原也不屑一顾,我朝披甲百万,我朝富庶冠绝诸朝,又怎会击败不了人心惶惶之残辽兵卒?”
“可惜,王某太过自大,而蔡驸马却像是确定了我朝今日之困,故而才有第三师、幼军之事……”
王时雍说到此处,一脸郑重看着冷脸不语的李纲,说道:“我朝一错再错,前事暂且不提,王某今日只想问李大人几个问题。”
“其一,金人兵分两路,西路暂且不提,除了我朝承平百年,兵卒荒废了兵事武略外,数万金人因何短短一个月内兵困我朝帝都?”
“其二,救援太原之卒皆我朝最为精锐的西军,所领兵之将亦是我朝悍勇之将,河北之地一马平川,李大人或许言金人有马匹可乘,我朝兵卒皆步卒,很难于平整之地阻住敌人,可并州呢?并州乃山岭路险之地,如此之下,我朝最为精锐之卒却大败而归。”
“山岭路险之地,我朝最为精锐之卒尚且大败而归,如此重创我军士气之下,此时正在南下金人西路数万之卒,一旦进入我朝河南之地,李大人如何可一败金人西路之敌?”
“其三,我朝与辽国于河北相持百年,河北一马平川之地,是故我朝于河北之地屯兵数十万以防变故,如此之众披甲之卒尚不足以抵挡数万女直人南下。”
“河北一马平川之地,数十万我朝披甲之卒于平原之地无力抵挡;并州山岭路险之地,我朝最为精锐的十数万西军无力抵挡……”
“敢问李大人,西京洛阳平川之地,可否阻住金人西路之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