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涛在那两人走了之后,眼睛仍是火辣辣的,去厨房洗眼睛。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以为是出去买菜的周韵回来了,骂道:“你怎么才回来,季家那两个小表子来了……总有一天我要把那小表子……”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只大手摁在了他脑袋上。
他这才察觉不对,想挣扎起身,那手掌仿佛带着万钧之力,死死压着他。抓着他的脑袋往水槽上撞过去。
“砰”“砰”“砰”几声闷响,伴着飞溅的水花,唐涛惨叫着,被撞的晕头转向,脑壳裂出血来,他惊慌失措的喊道“谁……是谁……擅闯民宅,我要报警……”
楚肖珩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提起来,唐涛一睁眼,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来人的脸。
时隔十年,他一眼就认出他了。
这双眼睛太凶狠,锋利又暴戾,跟当年如出一辙。
“你……是你……”他颤抖着出声。
一旁的高子谌有一丝愕然,这人渣怎么认识阿珩?
楚肖珩将唐涛踢跪在地,俯下身,抓起他的脑袋,目光阴狠,“季清棠是你能骂的人吗?”
“我替你数着了,骂了十五次。”楚肖珩轻笑,道:“你说说,我该怎么还你这十五次?”
唐涛是真的慌了,他对楚肖珩一直有心理阴影,当年他还是少年时看着就不好惹,如今他成为一个成年男人,浑身气势更加可怕。
楚肖珩从身后取出一把军刀,在手里把玩着,笑道:“要不就划十五刀吧。”
唐涛瑟缩着往角落里退去,殷红的血由头上滚到惨白的脸上,嘴唇颤抖着,“不要……不要……会死人的……不要……”
高子谌怕楚肖珩玩过火,低声道:“注意点,别弄死了。”
楚肖珩笑道:“我只会让他痛,不会让他死。这点皮外伤,连轻伤都算不上。”
“…………”他差点忘了,这位兄弟当年读书时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校霸。整条街的小混混看到他都绕道走。
楚肖珩道:“把他嘴巴堵上。”
高子谌闻言,在厨房里随便找了一块抹布,塞进唐涛嘴里。
楚肖珩朝唐涛靠近,唐涛浑身抖如筛糠,做了一辈子混蛋的他,遇到了真正的狠人,吓的尿了裤子,血与泪一起滚出来……
…………
季清棠和季清樱离开后,回到酒店。
季清棠道:“为了让你起诉更有利,我打算去找找我以前的邻居和老师,看她们能不能作证,唐涛小时候虐待我。”
季清樱眼眶湿漉漉的,低下头,擦了一把眼睛。
她哽声道:“对不起,因为我的事,让你又回到从前的阴影里……”
季清棠安抚的揉了下她的脑袋,“我跟他迟早要爆发矛盾。如果没有这个认亲的事,以后他也会找我要钱,不彻底决裂,一样是不得安宁。”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唐涛跟他闹,她就跟他打官司,断绝关系。将来她就算钱多的花不完,也不会给他一分一厘养老。
两人在酒店吃过午饭后,季清棠带季清樱去找以前的邻居和老师。
季清樱跟着季清棠在这个陌生的小城里走动,这里的一切都是她没有想象过的,颠覆了她过往二十多年的认知。
她从小是季家千金,随着父亲的事业越做越大,她过着优渥的人生,读着费用昂贵的学校。她学乐器学美术学骑术,只要感兴趣的,都可以尝试。每年出国去冬令营夏令营,玩遍全世界,成绩不好也不会担心,已经规划好的出国路线在等着她……去各大品牌秀场,只要是看上的东西随便买,每天跟小姐妹的聊天内容就是买哪家的高定款,哪家的限量版,哪个小鲜肉更帅。
她的人生就是众星捧月,纸醉金迷,一切应有尽有。
而她在享受这一切的同时,跟她交换人生的女孩,成长在那个逼仄的陋室里,吃不饱穿不暖遭受毒打虐待,连读书都是需要奋力挣扎的事情……
之前想这些只是偶尔想想,可是随着她陪季清棠去找证词,一切变得那么清晰,那么历历在目。这对她的刺激,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她的三观都被清洗了一遍。
当晚,两人坐在大排档里吃饭。
季清棠介绍道:“这一家开了很多年了,味道很不错,当年我们毕业散伙饭就是在这里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