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郦是真心想为朵儿打算,所以哪怕昌泰郡主要生气她还是会说,她组织了下措辞:“你一定要朵儿嫁人吗?”
“母亲,你觉得世间大部分女郎是在闺中的时候快乐,还是嫁人之后,孝顺公婆,料理府务,处置小妾庶子快乐?”云郦这一年跟着昌泰郡主赴宴,自然也就知知道了很多媳妇们不为外人而道的艰辛。
她不是反对朵嫁人,只是她不想她是为了嫁人而嫁人。
“母亲,你觉得朵儿嫁人后一定比在国公府里开心吗?”
昌泰郡主头突然一疼,她盯着云郦坐在椅子上,声音微沉:“你什么意思?”
“媳妇的意思是你是朵儿的亲娘,世子是朵儿的亲哥哥,阿远是朵儿的亲侄子,无论是谁,都会永远善待朵儿,让她过的自在开心。”
昌泰郡主死死地盯着云郦,半晌后,她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云郦退下。
晚上裴钰安回来,他今日走了些路,脱了鞋泡脚,云郦把这番话给裴钰安说了。裴钰安知道,昌泰郡主想给朵儿找个夫婿,可遇不上满意的,其实依照他的想法,只有六七岁心智的朵儿不适合成婚生子,何况要寻个对朵儿好一生的男子何其难。
“这事你也不必着急,母亲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将朵儿嫁出去。”若是再过几年,还是寻摸不到合适的男子,昌泰郡主自己就会先熄了这份心。裴钰安的想法!法和云郦一样,朵儿不成婚,更能保证她安稳快乐地过一生。
云郦嗯一声,恰好外头阿远在叫娘,云郦扶着腰离开,陪阿远去花园散步。裴钰安三两下擦干脚,趿上鞋,他不喜欢丫鬟伺候,准备自己端洗脚水出去。
这个时候,一个叫芙蓉的婢女先走进来,柔声道:“世子,奴婢来吧。”
她涂抹着鲜红豆蔻的手指搭在深褐色的木桶边缘,笑盈盈地抬起头。
芙蓉脸色惨白,她惊愕道:“世子,奴婢做错了什么?”
裴钰安冷冷地瞪她眼,盯着杵在门口不敢有动静的婢女们,嗓音冷漠:“还不动?”
“世子……”芙蓉才开了口,这次仆妇们醒悟过来,飞快捂住她嘴,拖了出去。
裴钰安走出房间,负手扫过云郦院里伺候的婢女,尤其是年岁正好颇有几分美貌的婢女,眼神冷而无情,别说这群婢女没动过歪心思,就算有,此刻全都偃旗息鼓。
裴钰安板着脸,生人勿近,云郦扑哧一声笑出来。
等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云郦手支着脑袋,好奇地问:“世子,当初我勾引你的时候做的事比芙蓉更过分,你怎么没把我直接撵出去啊。”
裴钰安一愣,旋即想起很多年前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的胸,他的胳膊,他眸色沉了沉,硬声道:“睡觉。”
云郦推了推他的胳膊,别有深意地问:“世子,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欲迎还拒呢。”
裴钰安忽地睁开双眸,将云郦支着手的脑袋拿下来,放平她身体,给她盖好被褥:“乖乖睡觉。”
云郦:“……”行叭。
她怀孕后睡眠比从前好上不少,没多久就睡着了。
裴钰安睡不着,云郦说的没错,芙蓉刚刚做的勾引之事和云郦以前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他为何毫不怀疑芙蓉是勾引他,将人撵走,而云郦却一次又一次相信她是无心之失。
过了盛夏,气候逐渐转冷,云郦月份大了,她气色还好,肚子总是越来越饿,大夫说云郦的肚子不算大,但也不小,让云郦控制吃食,云郦不由自主变得娇气。
云郦能忍住那!那股抓新扰肠的饿意,可婢女端来香甜软糯,色泽红润的炖猪蹄,云郦拿起筷子正想大快朵颐,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出来,端走她面前那碗红烧猪蹄,递给她一碗白水:“郦郦,若是饿了,喝些水啊。”
云郦眼睛一酸,顿时哭出来。
耳边听到抽泣声,睡梦的裴钰安忙翻身坐起,便见云郦闭着眼哭的伤心欲绝,他忙叫她一声,问她是哪儿不舒服。
云郦眼睛睁开,就看见端走她猪蹄,只给她水喝的裴钰安,委屈地扭过头去。
裴钰安哄了半晌,才知道她是因为一个梦生气和委屈,他有些无奈,无奈之后就是有些怅惘心酸,她怀着他的孩子,他却连让她吃饱饭都做不到。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云郦倒不会觉得饿了,但老是腿疼,裴钰安也没让婢女伺候,每天夜里都替云郦按摩,按摩的手艺是云郦口授,他亲自去太医那请教的。
怀孕八个月时,云郦的肚子已经很大,双胎很少有怀够十个月的,大夫说云郦的生产日子就在最近,裴钰安尽可能在府里陪着她,但这日午后,兵部出了些事,裴钰安必须得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