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云姑娘,世子醒了。”云郦眉头紧拧,闭着双眼,耳边忽地有急促声音传来,她身体不受控制,挣扎半晌才睁开眼。
翠屏脸上满是喜悦:“世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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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略有怔愣,然后掀开被褥下床,她合衣而眠,趿上绣鞋便匆匆往隔壁去。
云郦躺的不久,不过一个时辰,冷月依然高挂昏暗天穹。
裴钰安这次很清醒,甚至还能说话,昌泰郡主守在他榻前问道:“临嘉,你感觉如何?”
裴钰安躺在床上,神智清醒:“还好。”
昌泰郡主忙点点头。脚步声响,她转过头,见云郦站在隔扇门,忙挥手道:“云郦,快过来前来。”她又问小公子在哪?
翠屏应话:“小公子刚刚睡着不久。”
“那先别叫他,他年龄小。”
听到小公子,裴钰安眉头微微下压,他偏过头,对他而言,卧室前方鹅黄色衣裙最显眼。
云郦缓步过来,裴钰安手撑床榻想坐起,昌泰郡主忙道:“别动,坏了伤,口。”
裴钰安感受到胸口传来的撕痛感,他再度躺好,云郦走到他榻前,两人目光相遇,云郦低低叫道:“世子。”
裴钰安想说话,但身体虚弱,!没等死再出声,重新昏睡过去。
昌泰郡主急急看向太医,云郦眼神也慌乱地落在太医身上,太医们解释道:“世子能醒就是个好兆头,若明后日,世子伤情没有恶化,好生修养几月,定能痊愈。”
昌泰郡主一喜,云郦抿抿唇,看向榻上睡梦中也拧着眉头的男人。
裴钰安再次醒来是在黄昏,裴钰安经不得闹,阿远也乖,拿着他的奶犬玩偶靠在云郦身边,不发出闹腾声音,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爹。
裴钰安垂在腰侧的修长手指动了动,云郦心头一紧,下一瞬,裴钰安果然缓缓睁开眼。
阿远坐在圈椅上,脑袋朝裴钰安伸出去,奶声奶气道:“爹爹。”
裴钰安这几日时常昏迷,可有些时候虽没睁眼,意识是有的,他能闻到他浓郁药味里淡淡的桃子香,偶尔也能听到昌泰郡主和太医们讲话,有时候还有阿远奶声奶气的说话声。
但更多时候,他觉得是在做梦,这都是梦里声音。
镇国公是个好位置,物质上不能亏待阿远,可云郦若是留在府中,就是寡妇,热闹宴会靓丽衣裳在和她无缘。何况若是没了他,他清楚比起留在京城,她定更想去西洲。
云郦听到他这么问,她浓密的眼睫垂下,裴钰安气色不好,说话的中气也不足,云郦倒杯水来,拿了小汤勺吹凉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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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目光继续盯着她。
云郦叹口气,现在脑子还是蒙的,裴钰安不说她都没去想,他现在问了,云郦生锈的脑袋缓慢转动。
云郦理智地去分析,如是裴钰安真有个好歹,阿远被昌泰郡主所知,她定不能带他回西洲,回姐姐的身边。
让她离开阿远独自回西洲,她会舍不得阿远,最好的是裴钰安的安排。
她偏头,眼睛黑黝黝的小阿远盯着她手里的开水,云郦垂眸看裴钰安,认真回他:“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把阿远带来了。”
裴钰安脸色微白,目光锁住她,他身上不仅有浓厚的药材气息,还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云郦轻声道:“世子,我也不是能永远理智的。”
尤其是当你不知生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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