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门口的布帘被掀起,雪蛮对着门口士兵轻声耳语。
再次回到营帐中的他找了一个大布包,将各色草药统统拢在了一起,至于那抽屉中的瓷瓶,他一样勉强拿走了一瓶,余下百十瓶统统扔下了。
他挎着那大大的包袱,一步步往后退着,他从袖中掏出了火折子,轻轻一吹,径直扔在了那木案之上。
那是夏日的午后,烈日下的守卫多少有些松懈。
“走水了。”
有些困倦的守卫霎时间清醒了过来。
他扶了扶自己有些歪斜的头盔,连忙跑向了那黑烟方向。
“那边也走水了。”这不大的军营中四面起烟,众人慌慌乱乱的四处奔着。
却没发现这军营中的雪蛮一行人正悄悄减少着数量,明明一直在帮忙救火的友军到了火灭之时早已走出了军营,不知去向了何方。
栎阳府中,整个街道上到处都是那身穿黑袍的龙牙卫,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国师就如此笃定?”萧策坐在书案前,眼中有着几分戏谑,之前的国师是霞西的皇帝?这消息实在是有几分可笑,萧策对燕无的拷问能力充满着怀疑。
“臣肯定。”燕无面上带着浅笑“这是细作的供词。”
萧策身后的小内侍连忙上前,将燕无手中的物什双手呈在了萧策眼前。
他细细翻看着,面上的戏谑立即收起了几分,这又长又厚的供词中,透露出了霞西国的惊天秘密。
那个四季如春的桑蚕王国如今正面临着一年比一年长的雪季。
怪不得每年霞西都有大半年时间和其余国家停止了通商贸易,这上好锦缎的年产量也一年比一年低。
燕无眼瞧着萧策的反应,心知这小皇帝早已望见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处。
“陛下,臣还了解到,四五年前这沈昙便开始在霞西鼓励民众种植棉花,可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砍伐那种了多年的桑树,整个霞西国库近年来已经被这雪季掏空了。”
“燕爱卿不愧是国之重臣,做事详尽细致。”萧策的面上带着笑,他已然嗅到了几分不寻常的味道,漫长的雪季过后,整个霞西必然会缺食短粮,而崤东国库富足,自己十分有望一举拿下霞西。
将国土扩大了两倍,这样的丰功伟绩足够使自己青史留名了。
“是陛下英明,独具慧眼。”燕无嘴上说着那漂亮的恭维话。
“爱卿是从什么时候便知晓那谌洛便是沈昙了?”
高兴之余的萧策可不糊涂,要是燕无早早便知道沈昙的真实身份,为何如今才说?
要是一开始他便告知,自己也不会那么轻易地便放弃了追击越狱的沈昙一行人。
“臣昨日才知。”燕无面色坦然“臣近日来设下了法阵,是为了搜寻着国中对陛下不忠之人。”
“这沈昙在崤东布下的细作自是对陛下不忠之人,臣是通过审问他们得到的消息。”
“这法阵就没揪出其他人?”萧策轻轻敲着桌案,他的双眼则一直紧盯着燕无的眼。
“自是有的,朝中同僚,微臣无权自行处置。”燕无又从袖中掏出了一本册子。
那小内侍连忙将这写满朝中官员姓名的物什呈到了萧策面前。
李鸿云、李安志的姓名不出意外的出现在了那册子的头一页。
。,,